素衣男子名唤殷韵,听起来就像是个女儿家的名字。蓝衣男子靛风乃是和他结交多年的挚友,光看两人之间的默契,便知他们关系匪浅。
先前花妖跟无尽之地的草木精怪们交流得知,靛风乃是孔雀大明王的后裔,就不知道这位殷韵来历为何。
他来到一处静谧的小湖边,轻轻一挥手,一座雅致清逸的小别院便从水下浮出,快得好似人的幻觉。
在瞧见了那院中一块大石头时,桑郁卿不由得松了口气。“大傻个,原来你没事啊!”
那大石头艰难地盘着腿坐在靛风的对面,老大的石头手心里放着一只与它体型不相符的茶杯,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勉强。
石头间摩擦,发出沉闷的隆隆响,巨石怪缓缓转过头,瞧见了桑郁卿:“你,又来了。”
这个又字显得她桑郁卿好像是多么厚颜无耻的人似的。
桑郁卿哭笑不得,迈入了院落中,对着细细品茶的靛风深深一拜,这礼行得可够大的。
靛风摇曳着手里的彩色羽扇,忍不住对她摇手连连,“小娃儿,你是为了混元剑而来?”
桑郁卿一怔,随即露出微笑。“前辈不愧是先知,晚辈确实为混元剑而来。”
“那
你倒是说说,你拿混元剑来做甚么?”靛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能为,直率道:“以你的道行,现在还无法和混元剑匹配。”
说白了,就是你配不上这神剑。
桑郁卿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久前在树下争夺那把假神剑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们的道行都比桑郁卿只高不低,若是没有个几斤几两,谁敢将自己的命也豁出去呢?
桑郁卿说:“前辈,罗睺剑已经落在了三清宗宗主危纪的手上,他一拿到这把假的神剑,就想着要统领修界正道,清扫此地的妖魔精怪。晚辈不信,两位前辈能安然坐得住。”
小院上空飞过一只纸鹤,无人察觉。
微风吹拂,靛风惬意地品咂了一口茶水,手中的羽扇却是摇得稍显快了些。“无尽之地早就是人界修士们的战场,妖族生性冷漠,谁的生死都与我等无关。更何况,混元剑落在谁的手里,都奈何不了我与殷兄,外界争端,与我等何干?”
“你寻去混元剑,又能力保护它不会被别人抢夺吗?”
桑郁卿听罢最后一句,连连点头:“前辈,这点晚辈有足够的信心!渡世盏和混沌鼎如今都在我手里,晚辈可以发誓,绝不会让它们落在奸
邪之人的手里!”
殷韵道:“你有识海空间,这点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听见这话的湛羲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桑郁卿的后背,眼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殷韵继续说:“可识海空间会被剥离,神器也不愿被蒙尘。将混元剑托付于我们二人的此地的主人,是我等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混元剑找一个好的归宿。若是交给了你,岂不是违背了此地主人的意愿?”
从他们所说的这番话里不难听出,他们两个是知道真正的混元剑在哪里的,可就是不告诉桑郁卿,甚至不赞同她继续找下去。
桑郁卿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倘若有能为带走混元剑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呢?难道前辈也任由他利用神器肆意妄为吗?”
殷韵正色道:“若是真有这样一个人能将神剑带走,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他若为恶事,自有因果报应,天道降罚。”
“天道?又是天道?”桑郁卿气血翻涌,嘲讽意味十足地冷嗤道:“将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它算什么?!”
头上的天空传来闷雷滚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靛风见好好儿的白云碧空变得阴沉无比,当即站起身来,朝着
桑郁卿连连摇头摆手,制止她道:“小娃娃说话可得注意,若是天道发怒,可没你好果子吃!”说完,他朝天一拜,口中呢喃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桑郁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火气上头还想骂几句,却被湛羲关切地按住了肩膀。
“桑道友,有违天道之事不可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说完,不待桑郁卿开口,他便转头去问靛风:“既然两位先知前辈是想为混元神剑寻找合适的佩剑者,不知晚辈能否有这个机会?”
“啧。”
湛羲如此一说,殷韵和靛风便都凑近了瞧着他,目光不断扫量着,大有将他看穿的架势。
末了,殷韵否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你命短,无法陪神剑走太远。”
湛羲当场愣在原地,桑郁卿则是用力伸手一拨,气恼道:“前辈!不愿意就不愿意罢,说这等晦气话作什么?!”
殷韵被她一吼,火气也上来了。“老子是先知,还能骗你不成?!就这几年的光景了,你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湛羲张了张口。
“你闭嘴!你算哪门子的先知啊——!”桑郁卿急红了眼,垂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