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快些快些!”被青竹摁着,付如烟冲马车外大喊了一声。
“小的领命。”
马夫急得满头是汗,街上人多,马儿想跑也跑不起来。
巳时刚过,贡院的院吏便从院里出来,守在大门两侧,严禁闲杂人等接靠近。
大门外,早早聚拢来一大群人。
院铃拉响,会试拉下大幕。
考生们一个个脚步虚浮地从贡院迈出。
付珩和小六互相搀扶着,夹在人群里,缓缓迈过门槛儿。
“我看见江伯了!”小六招着手,喜笑颜开地对付珩说。
付珩看过去,江父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看到他们哥俩,眉眼一亮,努力抬高手臂,向他们挥舞。
“阿珩,公主府还没来人,不如,你先跟我回家吧。”小六眼珠一转,便对付珩说。
二
人走到江父跟前,江父闻言,眼睛更亮了,“可以吗?”
赚了好些银子,江父也不若从前那般唯诺,现在他身穿绸缎,乌黑发丝被发冠束起,谁见了都要喊一声老爷。
“阿珩,跟我们回去吧,江伯手艺见长,你也尝尝。”
小六最是清楚,江伯父虽然嘴上不提,可每每他站在院子里遥望公主府的方向,总要唉声叹气。
精心养到十岁的儿子,拱手相让给公主府,谁能不心痛?
小六在耳边撺掇,江父也站在一旁,满眼期待都看着他。付珩心软了,正要开口,背后传来一道格外讨人厌的嗓音。
“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吗?怎样,考砸了,没脸见人了!”
来人名叫王选,与付珩同在书院进修,他晃荡着步子走来,狭长的双眼里满是阴毒。
在书院夫子就格外青睐付珩,每一次小测,付珩都独占鳌头。
三年前院试,他精心准备,日日用功,爹爹花了好大的价钱,请来当代大儒尽心指导他。
可案首还是被付珩摘了去!
他丢尽脸面,心里更恨付珩。
凭什么他总是比他强,明明他出身卑贱,就只是个农夫的儿子!
他冷笑着,转头看向江父:“这位老伯就是你那个乡下爹爹吧,果然是……披了华贵的衣裳,也遮掩不去一身穷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