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又想挨揍了!”小六瞪着眼睛,挽起袖子,就要抡拳教训他。
王选向后退,并叫嚣着:“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贡院门前动手打人!”
“你还算是人吗?连条狗你都比不上!”小六牙尖嘴利,嘲讽挖苦信手拈来。
王选气红了眼:“你骂谁是狗呢,你才是狗,你们一家子都是狗,见人就摇尾巴!”
骂了小六还不够,顺带着把付珩跟江父也都捎上。
“王选,你最好适可而止!”付珩沉着面孔,绷紧嘴唇。
王选看着付珩,不由得冷笑。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人都是一副分外高洁的虚伪模样!
他以为他那个穷鬼爹赚到了钱,就是上等人了?
付珩给他提鞋,他都嫌脏!
“这受不得了?你向公主府的大人们摇尾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了?”
付珩皱眉。
“被我说中了是吧!穷鬼爹赚的钱不够你花是吧,抬不起头来了是吧,到处认爹呀,一个爹不够,两个爹不嫌多,五六七八个正好,不然你也喊我一声爹,我就收下你这个好儿子,怎么样!”王选大笑着,他身后那几个人也跟着大笑。
小六忍不住了,“阿珩你
松开我,今天我若是不教训他,我的姓倒过来写!”
小六没有姓,几人在京都落脚后,江父赴特地带他去府衙,将户籍归到名下。
名字是付珩给起的,大名江千行,取自“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之意。
“江千行,有种你就动手,谁怕谁是孙子!”
小六气得眼睛都红了,付珩死死摁着他,小六大吼一声:“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你还要我忍!”
“这是贡院,动了手,可就要酿成大祸了!”得亏付珩习武,不然还真摁不住小六。
付珩把小六推到江父背后,盯着王选的脸,他朗声道:“夫子教导我,不与小人论是非,不与愚人争长短,今日之事,你权当你狗叫!”
王选冷笑,“不敢就说不敢,找再多借口,也遮掩不了你到处摇尾巴的丑态!”
王选一声接着一声,骂得难听又肮脏。
被江父困着的小六咬紧牙关,他大吼一声,窜了过来,拳头正对王选面门。
王选躲闪不得,被这一拳砸到人群里,他背后几人吓得尖叫,四散躲开。
小六骑到王选腰上,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
“啪啪”几下,王选的脸肿成猪头,他哀哀叫唤着,抬手挡脸,小六
狞笑,收掌为拳,“砰”一声落下。
王选凄惨大叫,“断了断了,我的手断了!”
指骨传来刺痛,王选满地打滚儿。小六并未出气,握拳还要打。
守门官兵见乱子越闹越大,大喝一声:“还不快快住手,贡院门前,谁给你们胆子大打出手,都想被夺去考试资格不成!”
官兵一声吼,小六的手顿在半空,付珩疾步走来,不由分说地把小六拽起来,并扭头对官兵解释:“实在抱歉,我这同僚性子暴躁,他没有坏心,还望几位更方便,小生在此谢过了。”
付珩端的是有礼有节,两个官兵对视,冷声道:“不管如何,也不能在贡院门前打架,你们可都是秀才,读书人不摆弄书墨笔卷,怎么还动起拳头了?实在不像话!”
“官爷爷,你们快把他抓起来,他公然殴打秀才,必须严惩!至少……至少也得剥夺他的考试资格!”王选从地上爬起来,鼻梁被打歪,他声音沉闷,高声喊道。
“还有他,他是帮凶,连他一起!”王选的手指头指向了付珩,眼中恶毒更甚。
“这……”官兵沉吟。
按照规矩,在贡院门前吵闹动手,少说也得治他一个“扰乱秩序”
的罪名。
可方才他二人都瞧见了,是这个姓王的先挑头,他不犯贱,谁又能揍他?
“你们快动手啊,不然,不然我就去内帘官面前告你们一状!”王选气急败坏,闷头就往贡院里冲。
内帘官可是主考官,闹到大人面前,保不齐他们俩也得吃挂落。
“你站住!”其中一个官兵大喊一声,王选果然停了下来。
两位官兵走到付珩和小六面前,“你们两个,破坏考试秩序,殴打考场考生,罪责难逃,现在……”
“不许你们动我哥哥!”嫩生生的女娃音从人群里传来,众人一齐看去。
奢华的三驾马车缓缓停下,一个头饰钗环一身绫罗,身份贵不可言的小姑娘跑了来。
付如烟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向一干人等,她跑到付珩身旁,担忧地望着他。
“大哥哥,烟儿来晚了,你没事吧。”
付珩摇头。
两个官兵已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