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铁头甜甜的应了一声,心里被某样东西填满,他觉得自己快乐极了。
“现在心里还怕吗?”陶筝忽然问道。
傅铁头面色一僵,他拳头握了又松,讪讪答道:“不怕。”
“真是没用。”陶筝嘲讽了他一句,端起碗就要走,被傅铁头急急拉住了衣角。
他脸上有几分惊恐:“姐姐,你要去哪?不要离开我!”
“去看看厨房里给你煎的药,放心,我哪都不去。”陶筝扯回自己的衣袖,不再理会他,大步离开。
惊慌失措的傅铁头,现在极度依赖陶筝,她一不在,他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等陶筝端着药
再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小一只躲在床角,警惕的看向四周,眼里写满恐惧。
在见到陶筝的一瞬间,他不安的小脸立马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仿佛刚出生的小狗,终于找到了依靠。
陶筝心头一软,将药放在了床头,有些无奈:“人活着都不怕,死了怕他作甚。”
要真能化鬼,来一只她吞一只。想当年做鬼修,她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只孤魂野鬼,赵金来算个屁!
“我不是怕他。”傅铁头嗫嚅了一句,声音沙哑,依旧有些奶气。
“那你怕什么?”陶筝不解的问道。
“我……我怕失去你。”他漂亮的大眼
睛,望着陶筝,坚定又温柔。
陶筝愣住,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怕你也和他一样,忽然就没了。”傅铁头一说出口,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这心碎欲裂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可他冥冥之中就是觉得,他会失去他。
如果注定失去她,那他宁愿去死。
陶筝脑海里,忽然想起前世的画面,他为她发了疯,抱着她的尸体,跌跌撞撞走在密林之中,最后绝望又癫狂的死去。
“傻瓜,想什么呢,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陶筝叹了一口气,将药碗送到他面前,命令道:“喝完它。”
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傅
铁头忍不住皱眉,这碗药若是他爹娘递过来的,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打翻它,可这是姐姐亲手为他熬的,他便觉得比蜜都甜。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他略带骄傲的说道:“喝完了。”
“真乖。”陶筝觉得,养儿子差不多也是这感觉了,她接过药碗,然后递了一颗梅子给他:“吃这个。”
酸酸甜甜的感觉,立马在口腔里蔓延,傅铁头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扬起小脸,朝陶筝伸出手:“还有吗?我想吃。”
果然,表现得再成熟,小孩子的天性是遮掩不住的。
陶筝嘴角上扬,笑道:“
那你说一句和梅子相关的诗句。”
傅铁头沉思片刻,回道:“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这诗倒是应景,陶筝将揣在怀里的一包梅子全给了他,本来打算偷偷留着全自己吃了的,看在他可怜的份上,都给他了。
傅铁头双手捧过干梅子,目光虔诚又殷切,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接着又给陶筝喂了一颗,奶声奶气道:“姐姐,我们一起分着吃。”
陶筝乐开了花,这小子还真上道。
傅铁头年纪小,身体棒,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可以在家里活蹦乱跳了,倒是让傅根生后悔,多给他请了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