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双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陶筝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扮作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受伤了,我……我只是想救你,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呜呜呜……”
男人愣住,低头打量了她一眼,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瘦胳膊瘦腿,皮肤白得像瓷器,腰身盈盈一握,仿佛稍微一捏就会断掉。
她有一张清丽的脸,哭起来无端让人多了几分怜惜,他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
松开她,后退一步,靠坐在背后的桃花树上,捂着肩膀上的伤,露出痛苦的模样。
“对不住,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他嘴唇惨
白,低低说了一声。
陶筝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有半截箭头,更让她不解的是他的穿着。
她记忆中的他永远是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然而此刻的他身着黑色贴身长袍,腰间系了一块羊脂玉,一头黑色长发被金冠束起,因沾染了血污,已有了松动。
几缕头发散落下来,看起来竟有几分病弱美人的既视感。
不得不说,这张脸长得可真是好看,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只是没想到还真死了。
所以说,美色有风险,遇上需谨慎,感谢傅云斯,治好了她颜控的毛病。
她掩藏下心中的万
般情绪,决定先摸清楚情况再找机会下手。
反正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傅云斯,谁让他长了这么一张脸,就该死!
陶筝起身走到捡镰刀的地方,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背篓,里面堆满了草药,上面还有些许泥土,一瞬间不属于她的记忆从脑海里涌现出来。
她想起来了,这具身体确实是上山采草药,也确实是打算救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被她这个恶鬼给占了身子。
作为一个恶鬼,她可完全没有愧疚之心,从她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甚至她的灵魂都变成了黑色,仇恨吞噬了她的一切。
陶筝捡起那筐草药走到男人面前,露出甜甜一笑,表示她没有撒谎:“我帮你把箭头拔出来吧,不然这只手会废掉的。”
其实,废掉才好呢,陶筝恶毒的想着。
男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端详了她一会儿,最终目光落在草药上,松口道:“有劳姑娘。”
陶筝蹲在他面前,十分利落的撕开了他的上衣,被箭射中的地方,血肉模糊,锋利的箭头深深扎进了肉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面无表情反手就将半截箭头给拔了出来,下手又快又狠,心里默念着他最好现在就痛死在这里。
男人咬紧牙关,痛得闷
哼了一声,额头全是汗水。
他从筐里挑了几根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原本汩汩流出的血水很快止住,他痛得没有了半分力气,靠在桃花树上喘着粗气。
陶筝冷眼看着他敷药,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本来还想看大血崩,谁料到他竟还有好转的迹象,心里不由有些失望。
男人见她半天不动,出言问道:“怎么,吓着了?”
陶筝掩藏住失望的情绪,眼角依旧泛着泪,楚楚可怜道:“我第一次见这么可怕的伤口,确实有点害怕,你一定很疼吧?”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