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的气怨恼不是三两句话就能释怀的,她几乎就要被云王放低姿态的和蔼模样给打动了,可她还是憋着一口倔气,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恼火地看向闻依澜。
“不管是清和哥哥还是我父王,你都没资格跟我抢,就算我不要了、那也不是你的!”
闻依澜吐出口气,垂下了肩膀,不耐烦道:“梦女,你搞搞清楚!云清和从头到尾都只把你当妹妹,唯一对你好的人只有你的亲爹。你若真有本事,何必对我这个落魄之人恐吓示威,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真正当上了太子妃的闻玉君的麻烦呢?!”
和敬一顿,有点结巴地说道:“那、那是因为,从册立大典之后,我都没机会见她一面!她在太明宫里一步也不肯踏出,我上门求见都被清和哥哥拒之门外。你当我没想过啊?”
拒之门外?一步也不肯踏出?
闻依澜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云王重重地咳嗽一声,劝和敬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想吃什么,跟厨娘说。我还有些事与依澜要谈,你不如……”
这话说得便有些见外了。
闻依澜刚觉得不合适,便见和敬又恢复了那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阴阳怪
气道:“晓得了,女儿这就走。”
她重重踩在青砖上的脚步声踢踏直响,闻依澜遗憾道:“王爷,若是一直按照您这种说话方式来教孩子,那恐怕个个都是逆子啊!”
被揶揄的云王微微一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地犟道:“本王的事要你一个小娃子瞎操心吗?”端开了王爷和长辈的架子,云王见闻依澜还在偷笑,便把话题往正处引。
“关于太子妃一事,你也不必挂怀。陛下心里自然清楚这储君之位不是谁都能坐的,他立大皇子为太子,其实是为了……”
“为了让他变成一把趁手的工具,一根又细又韧的荆条,一方有棱有角的磨刀石。”闻依澜抢断了他的话,把云王堵得无话可说。
她冷冷地扯起了嘴角,阴冷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呢?要知道我可是亲耳听见陛下道出了实情。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却也不一定为虚。”
“王爷,你说当一把刀失去了它该有的价值时,它是会被丢掉呢,还是会被用它的人收在刀鞘里好好儿地收藏呢?”
听闻这番话,云王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闻依澜这个小丫头。
他本以为闻依澜只是个稍显聪颖的女子罢
了,虽然年幼经历苦楚难多,但好在没长歪,性子也较为开朗活泼,看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
云清和选这样的女子做他的正妻,一度让陛下和他都很困惑。
现在云王才终于明白了,她可精着呢!
“得了,您也甭糊弄我了,我是个什么地位和用处,我自己心里有数。”闻依澜摆了摆手,神采奕奕地打算再度出府。
“接下来这几日我可能不在府里住了,您也不用再派人跟着我了,我自己去郊外走走。”
说罢,她便阔步离开了前庭,只给云王留下了一道纤瘦的背影。
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只有几片薄云点缀着高空,云王悠悠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前浪还留着后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以闻依澜现在不尴不尬的身份,要说身边没个人跟着那是不可能的。她武功也不差,很快便察觉到暗中起码有两路人在盯着自己。
不过闻依澜毫无畏惧,她想不出此时还有谁对她怀揣恶意,他们只会盯梢不会动手。
想通这一节后,闻依澜便由着他们去,做什么事都没打算再藏着掖着。
只是等她来到张叔的杂货铺时,却看见杂货铺的门关
得紧紧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闻依澜站在铺子门口左瞧右看,见没什么闲杂行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拍了拍门,动静不敢太大。
也不知张叔是怎么了,敲了好久都无人来应门,她只好抬起脚,打算来横的。
“张叔!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用脚踹了啊!”
半晌,铺子的门才从里头悠悠拉开道缝,确认闻依澜真的就站在门外,里面的人才鬼鬼祟祟地打开了门。
闻依澜一进去,见来应门的是小鹊儿那丫头,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好奇道:“鹊儿,你张伯伯呢?怎么叫了半天不开门啊?”
就算闻依澜跟小鹊儿相熟,但是这孩子自打娘没了以后就一直胆子很小,每回见着她都怯生生的。
她伸出小手指往后堂一指,小声说道:“张伯伯受伤了……”
“受伤了?!”这回答倒是出乎闻依澜的意料。
她见小鹊儿肯定地点了点头,便忙往后堂奔去,一直进了作休息用的寝屋里才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张叔,脸色惨白惨白的,头上还绕了一圈儿纱布。
闻依澜惊道:“张叔?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