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的自信来得莫名其妙,闻依澜是真的担心他会翻车。
旁人叫价叫得特别高,动辄便是几十万几十万的加,财大气粗得很,背景来历皆是不凡。
闻依澜时不时地斜眼看向云清和,见他一贯的云淡风轻,手里还把摇着折扇,只觉得这男人是越发的神秘诡谲。
先是暗中在郡城跟人合伙经商,后又有黑衣人暗中护卫。
明明他是传说中不受恩宠的皇子,手无实权,还累及前朝后宫、甚至是天下百姓,可为何他看起来实则并非如此。
眼看着那毛料被抬价到七百万两,一时间众人犹豫踌躇,好半晌才有人举手:“七百一十万两。”
大约众人都觉得这已经是极限,哪怕十万十万的加码也是在赌。有人已经摇头放弃,而有的人还在纠结犹豫,最着急的还是玉器店的掌柜。
他购进这批毛料的时候可是花了很大的价钱,尤其是最大的这块料子,堪称绝品,花销最大。
这七百万两与他进购所花的价钱还相差甚远呢!
掌柜的额头冒出了细汗,背过身去从怀里摸出了一条方巾,在脸上头上重重地抹了一把,再转过身来脸上又是笑盈盈的。
“不知还有哪位客人
愿意出更高的价钱竞下此石?”
客座下一片寂静,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任谁都不愿再多出分毫了。
得竞者乃是玉器同行的吴老板,他面带得意,肥硕的身形挤在紧绷的衣裳里,满肚子肥水流油,一看就是个富人。
富人一掷千金,这几百万两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可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众人沉默,闻依澜见云清和也没什么动静,不由得心中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没等闻依澜庆幸完,她就看见云清和没抓扇子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直接竞价:“八百万!”
这爽朗清脆的一声,听得闻依澜头晕目眩,差点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她嘬着牙花子,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恼火道:“云清和!你疯了吗?!”
“夫人稍安勿躁,这一笔咱们稳赚。”云清和的折扇抵在她的脑门上,扇骨轻轻地敲了一下,痛得闻依澜拧起眉头。他无奈道:“你少在旁边添乱,乖乖一边儿坐着去!”
见四下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闻依澜也不好多说,便悻悻地坐到一旁不再掺和。
那掌柜的脸色好了不少,云清和一口气直接加到了八百万,财大气
粗,谁也不敢再加。即便是那吴老板,也只是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咽下了这口气。
“这石料是怪大的,可里面即便有玉,也不可能整块儿都是吧?”
“我看啊,这人要赔翻了!铁定是倾家荡产。”
“就是!除非这料子能整个都开出玉来,不然这八百万不是白砸了么?”
“就算整块儿都是玉,也得看种水吧?这要是个玻璃种的……”
那些人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个个都没藏着好心,坐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这种声音一旦越来越多,凑热闹的人也就都变得好事,每个人都盼着看云清和倾家荡产的样子。
拍下石料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先交易,闻依澜见那掌柜的走过来,恨不得直接声明自己跟云清和没有半点关系。
结果就见这位皇子殿下悠哉地从后腰里取出了一块牌子,递到了掌柜手心里。
那位掌柜打眼一瞧,当即一惊:“原来您就是长风阁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失敬失敬!”
云清和打开了折扇,悠悠扇道:“这买卖算是做成了,不知道掌柜的,你店里可有专门切料的工匠?”
“这自然是有的!”玉器店掌柜也是个
人精,初次结识了长风阁的东家,便想着卖个人情给他。“你若是现在就想开石,小店不收您手工费,也算不枉您来这一遭了!您看如何?”
这要是换成了闻依澜,还能琢磨着拿去转卖谋点利益。可云清和豪横,当即就要在此地开石切料,搞得在场一众人蠢蠢欲动。
闻依澜算是没眼看了。
她现在就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万一云清和要是真的开出了罕见种水的玉来,那算不算是她的任务啊?
闻依澜苦恼得很。
还好这店里的手艺师傅没让她纠结太久,毛料的表皮被一点一点地磨开,碎末飞溅,在空气中漾起一层灰雾,使得围观之人都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切下了最外面的一层皮后,越来越清晰的玉种便也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盈盈的绿,透着沁色的幽绿,色泽浓郁,甚是漂亮。
有人立时惊呼:“这是……帝王绿吧?”
“好纯的帝王绿!这、这起码得值上千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