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静,阮玉一袭暗紫色劲装。她没去看地上的尸体,只是低垂着眼眸,声音毫无波澜:
“义父之死,乃是他咎由自取,阮玉自当遵从王爷之命,绝无二心。”
“很好。”男人的声音深沉而悠长。
他微微颔首,继续吩咐道:“阮青丹的尸身,你要妥善处理,务必掩人耳目,避免剑灵宗察觉此事与王府有所关联。”
阮玉点头应允:“属下会处理成失足坠崖,请王爷放心。”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迈出的脚步忽然顿住。
收回步子,男人问道:“骆马湖之事,你知晓多少?是否有能指认那洛家二小姐的确凿人证?”
阮玉沉思片刻,回答道:“骆马湖的教众在混乱中几乎全数丧命,幸存的祭品虽有几人,但他们对殷荀之事却仿佛失去了记忆,只向官府描述是教派内部因利益而起的争斗。”
“哦?”男人眉头微蹙,似乎对这个情况并不满意。
沉吟片刻,他轻笑着下令道:“去将那些幸存的祭品找来,是该好好谋划谋划”
说罢,男人转身向着殿内走去,在即将跨过门槛时,他淡淡道:
“阮青丹的位置,由你顶上吧。”
闻言,阮玉身躯微颤,立马拱手道:“是,主上。”
蝉鸣悠悠,吵的人心烦。神隐窟内,殷荀缓缓睁开眼睛,他已昏睡了好几日。
睡梦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小心的给他换着伤药,用带着凉意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殷荀抬手摸了摸额角鬓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指尖划过的触感,冰凉且湿润,心脏没由来的悸动。
耳边是琳琅的水声,鼻尖似乎有兰生酒的清香。
试着动了动身体,殷荀坐起身。此刻他虽四肢有些无力,但并无大碍。
只是摸着空荡的胸口,殷荀心中一惊,他的毒药不见了?!
耳畔传来觅儿的惊呼,“小姐!你醒了啊!”
过高的声调在安静的石窟中来回荡漾,震的殷荀耳膜生疼。
揉了揉眉心,扫过一旁的药瓶面巾,望着觅儿脸上被衣袖枕出的睡痕,他低声问道:
“觅儿,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吗?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小瓷瓶?”
“小瓷瓶?”觅儿眼神有些不解。
“你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到吗?”殷荀皱眉追问。
觅儿微微摇头:“小姐,我也是今早才来的,此前从未动过你衣物。”
听到这里,殷荀眉头蹙的更深,想起昏迷前顾槐江就在身畔,不能是被他拿了吧
心中不安,于是殷荀低声问道:
“顾槐江呢?”
“哦!”似乎终于听到了自己知道的问题,觅儿来了精神,她快速答道:
“玄晖神君,今早去同尘殿了,听说那个阮青丹找到了。”
说着,她拎起地上一个食盒。正要打开,却见殷荀已翻身下了石榻,向着天柱峰方向奔去。
望着殷荀离去的背影,觅儿急忙高喊:“小姐!你不吃饭吗?!”
可眨眼间,山洞便已空空荡荡,放下刚拿起的碗筷,觅儿嘟囔道:
“玄晖神君说你今日能醒,我可是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皮蛋拌豆腐呢哎,又白做了”
抬手盖上食盒,隐隐察觉有些不对,觅儿猛然抬头,她快速起身,望着洞外哭喊道:
“不是小姐!你走了,我可怎么离开啊!”
同尘殿,乃是岱神宗主殿。它位于泰岳主峰天柱峰的最顶端。
大殿庄重安宁,四边檐角雕着飞鹤。整个建筑由汉白玉雕筑而成,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沁出丝丝凉意。
待殷荀赶到时,大殿内已坐了不少仙门世家的掌门长老。而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冰榻,想来榻上便是阮青丹的尸体。
目光扫过殿内,殷荀草草打量众人,只见大殿右侧方坐着神诀宫少宫主夜松,这人一袭暗金色阔袖蟒纹袍,头发用金冠束起。
看着约莫四十的年纪,体型壮硕,唇角两撇精黑的小胡子,自带七分傲慢,眼白上一颗黑痣尤为醒目。
夜松身后,紧跟着神诀宫方青和纪灵玉两位长老。
大殿另一侧,坐着剑灵宗宗主顾清扬,他一袭暗红色云纹长袍,正眸色深沉的望着大殿中央的冰榻。
而剑灵宗宗主身侧,一个穿着淡青轻纱长衫的男人,正暗戳戳的朝他招手。那人正是如今殷荀正身的便宜老爹,御灵山庄庄主洛安。
淡淡望了老爹一眼,殷荀抬脚走入殿中。
大殿中央,顾槐江正同岱神宗其他几位长老商议着什么,见殷荀走近,他转身问道:
“醒了?”
“是。”殷荀点头,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