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中发出低低的呜咽,猫妖艰难的伸出尾巴向书生够去,可终究是差了些距离。
尾巴颓然的落在地上,圆瞳中隐隐含着泪光,它垂下头,望着书生,低声乞求道:
“公子,看来我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能不能最后再抱我一下。”
书生听的一愣,他仓惶的望向顾槐江,随即又转向殷荀,颤声问道:
“你们要杀了它吗?”
望着书生无措又焦急的模样,殷荀眉头微蹙,淡淡说道:“这妖伤了三十多条人命,自然是要杀。”
“三十多条人命”那书生呢喃着,他不解的望向被金链锁住的猫妖,眼眶逐渐泛红。
艰难的拖动身体,向着猫妖爬去,书生紧咬着牙关,颤声问道:
“团花,你这是做什么啊!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你这是为什么啊!”
望着书生匍匐着,一点点向自己爬来,那团花心急的呜咽起来,它用四肢艰难的撑起身体,却被锁链猛地压回了地上。
漆黑的圆瞳蒙上了泪水,它连忙低声说道:“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可它口中虽是喊着错了,心中却是不后悔的。
勉力爬到猫妖的近身处,书生将手搭住三花猫的额头,他将手狠狠抬起,却在望见猫儿满身的伤痕后,又无奈的放下。
摸着那血渍斑驳的毛发,书生低低重复道:“知错就好知错便能回头。”
说罢,他哀求的看向顾槐江,声音哽咽道:
“这位仙师,小小宠管教不当,是我的过失。若是有罚,我愿意共担,还请留它一条性命。我如今如今只剩下它了。”
说起这三花猫,那是书生五六岁时,在山道上无意间发现的。
那时他陪母亲上山还愿,发现一只受了腿伤的三花猫,正无助地躺在草丛中。他心生怜悯,不忍见它如此,便鼓起勇气,将猫儿带回了家中。
他给它取名“团花”,就像它的花纹一般,寓意岁岁团圆,静若繁花。
然而,这份期冀终究是落了空。就在两年前,父亲带着全家一同出游,路上不幸遭遇了山贼,父亲母亲双双殒命。而他则从山坡上滚落,身受重伤。
再醒来时,他双腿骨折,已然成了废人。那段日子他心中哀伤,每日恸哭,难以入眠。好在还有团花作伴,才能纾解心中绝望。
而今,当着他的面,要杀了团花,即使知道它是妖孽,知它伤人,他亦是无法袖手旁观。
望着书生紧紧将猫妖护在身后,顾槐江睫羽微垂,低声叹道:
“它如今这样,也确实与你相关。”
说罢,顾槐江缓步走至屋舍前,微微站定。他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书生心口轻轻一挑。霎时,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半颗金丹自书生心口缓缓浮现。
那金丹散发出淡淡流光,最终悬停在书生头顶上方。
随着金丹剥离,书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你要做什么!不可以!”
猫妖见状,眼中闪过惊慌,它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望着顾槐江焦急的咆哮道:
“放回去!求求你,放回去!”
听着猫妖的哀求,顾槐江收敛了术法,失去了力量的牵制,那半颗金丹,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落回到了书生的心口,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嗽骤然停止,书生缓过气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平稳着呼吸,有些茫然的问道:
“刚刚那是什么?”
“是妖丹。”殷荀沉声应答。他站在一旁看的真切,那是猫妖的半颗妖丹。
“竟是妖丹吗?”口中喃喃说着,书生心中已了然了七八分,他苦笑着摇头,声音带着颤抖,问道:
“所以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团花是在为我杀人?”
沉寂半晌,顾槐江默认的点了点头,他垂眸望向书生,声音浅淡的开口:
“你如今将死未死,依靠着半枚妖丹而活,然而,这妖丹破损,自是需要汲取精气,维持妖力,以保全你的性命。”
顿了顿,顾槐江望向那猫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对着书生继续说道:
“若是团花死了,我约莫你也就剩下半月左右的性命了。”
抬手轻抚团花的脑袋,书生眼中满是苦涩,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对着顾槐江深深拜下:
“这一切罪孽皆因我而起,团花本性纯良,却因我而杀人。请仙师杀了我,取出这半颗妖丹,还给它,给它一条生路。”
望着主人跪倒在地,低声乞求的模样,团花眼中闪过痛色。
“公子,不用求他!”它厉声说道:“我杀了人,就是活着,也是被囚一生。”
说罢,不顾锁链的牵扯,团花强行撑起上半身,骨头发出细碎的断裂声,随着它利爪猛地插入自己腹部,半颗金色妖丹,被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