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艾潘妮发誓,在她活过的两辈子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感觉沙威警官的声音如同天籁。在漆黑憋闷的木箱里,她听着那个冷漠威严的声音,心脏差点撞破胸膛,她真的以为自己得救了。
沙威先生肯定是来救我的,他一定是来救我的!艾潘妮的意识里回荡着这句话的隆隆巨响,直到沙威真的转身走出门去,并没有其他举动。
他,真的,就这么,关门,走了。
仿佛浓重的阴影徐徐上升,恐惧的感觉如泊泊黑水淹没了艾潘妮。
我的希望落空了,能救我的人离开了,我以为能保护我的人出卖了我,我以为能拯救我的人离开了我。
艾潘妮无声地哭泣,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哭是最没用的行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马库斯的背叛很让人失望,可也没有给艾潘妮造成特别巨大的打击,反正她本来对马库斯也没抱什么期待。但沙威警官不太一样,她似乎一直下意识地认为,当她遇到真正的危险时,那个铁塔一样的男人必定会来拯救她。
但离被绑架只有2个多小时左右,维利尔斯村那边都不会发觉她和马库斯的失踪。沙威警官不是神,他不可能未卜先知,仅仅日常巡视怎么可能知道她被绑在这里?
我在想什么啊?又在期待什么啊?艾潘妮眨眨眼,把更多泪水挤出眼眶。
“嗨,又见面了,亲爱的马德兰小姐!”
艾潘妮向着天花板的视野里,出现小皮埃尔的脸,他灿烂地笑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MD,艾潘妮心里把巴黎街头粗口骂了数个来回,可惜她嘴里塞着一团烂布,否则小皮埃尔的祖坟都得掀盖上天。
小皮埃尔耸耸肩,无视艾潘妮愤怒的眼刀,回头问道:“什么时候运走?”
“等9点,村巡逻队过去以后。”
“我能一起去吗?”
“小屁孩别添乱,干完这票咱们就吃喝不愁了。你等会看家,现在先去把马车准备好。”
小皮埃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艾潘妮,转身跑走了。
时间慢慢过去,夜色逐渐深沉,天空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终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一辆马车吱扭扭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顺着村庄边缘向东北方向前进。赶车的干草叉一直在嘟嘟囔囔地抱怨天气,磨盘雅克坐在车边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了了:“闭上你的臭嘴吧!想想交了人拿了报酬,咱给你弄个大房子,保证天天日晒不着雨淋不到的!”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我现在就能给你们准备一间房子,带铁栅栏的,岂不是更好?”
车上四人一激灵,在车头挂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发现前方幽暗的道路上,一个穿铁灰色风衣,戴双角帽的高大人影,右手握着佩剑,左手放在兜里,如铁塔一般伫立在路中间。
“艹,是条子!”干草叉反应很快,一下子拉紧缰绳,马车差点侧滑出去。
“你是傻【哔-】吗?!”磨盘雅克大吼着下令:“快点,冲过去!撞死丫的!”
干草叉很快领会了精神,驱赶驭马加速向沙威冲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在几乎要被撞飞的瞬间,沙威闪身往路边躲过,并且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手里攥着一把小钢枪,对着驭马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驭马痛苦地嘶鸣几声,颤颤巍巍地越走越慢,越走越歪,最后带着马车翻进了路边树丛。
树丛里迸发出咒骂声,四个劫匪吐着满嘴草叶,从泥地上爬起,亮出手中的匕首和铁棍,向着沙威包围过来。
沙威又开了一枪,打中了一个人的大腿,对方摔翻在地上爬不起来。另外三人则很快地逼近到眼前,沙威挥起佩剑格挡住第二个人的铁棍,飞起一脚踹到第三个人的小肚子,又一偏身,闪过第四个人的刀子,同时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远远地,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煤气灯的闪光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沙威笑了笑,对面前的劫匪喊道:“你们有四个人,我这边有十二个人,你们没希望的,放下武器投降吧。”
四人,嗯,还站着的是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家伙,而第四个人正抱着大腿在地上疼得打滚。
沙威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头看向自己的援军。正在此时,他听到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以及一声孩子的尖叫:
“警官小心!”
雨越下越大,哪怕隔着麻袋,艾潘妮也浑身湿透。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甚至开始根据车轮的声音估算路程。
后来,她听到了沙威的声音。
一阵狂喜抓住了艾潘妮,紧接着就是马车剧烈的颠簸、倾覆,她连同装她的大麻袋一起从车里摔出来,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疼的她呜呜直哼。手脚还是被绑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