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几人皆提高了警惕,沿着寂静无人的小径,有惊无险地跨过了外围大阵。
“哪里跑?”东侧数里外,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喝道。
刚入山谷,赵长珺不愿卷入争斗,带着裴宴安与季浮生向另一条道走去。
常安楼主已告知众人,钥匙线索藏在山间古墓之中,再加上赵长珺本就知晓钥匙实为玉环,若能先行进入,定能快人一步寻得。
“你快走……”东侧林中已是爆发了打斗,一个微弱的少年声音伴着剑戟声传入赵长珺的耳中。
“这是?”赵长珺停下脚步,望向同样眸带思索的裴宴安,肯定了心中猜测,“是言初的声音。”
她无奈一叹,推了推面上的铁面具,拔剑欲往。
“浮生一人便可,”季浮生冷眸含笑,“若有不利,少阁主再来不迟。”
沿着东侧山道往上,林木逐渐密集,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树影随风摇晃。
不出片刻,有些喧闹的林中声音渐歇。
“没意思。”季浮生冷淡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赵长珺同裴宴安相视一笑,拨开枝叶走至近旁。
“小公子有能力骗过我们,入了山谷,怎么反倒被人追杀了?”季浮生若无其事地将沾着鲜血的白皙手指在锦帕上擦了擦,对着跌坐在树旁的陆言初问道。
陆言初并未回答,而是匆匆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旁被枝叶掩映的地方,焦急地唤道:“衍川?衍川?”
赵长珺几人面露疑惑,纷纷聚拢了过去。
只见茂密的枝叶下,一个与陆言初一样身着黑衣的少年靠坐在树脚。
他身形瘦弱,苍白如雪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眸中一片死寂。
陆言初挪开他身上的树枝,咧嘴笑道:“没事了,有厉害朋友来寻我了。”
那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肩膀却微微颤抖。
赵长珺静静地望着两人互动,并未出声。
半晌,少年深深地垂下头,用手捂住双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喉中破碎的声音宛如野兽哀鸣。
陆言初担忧地拍了拍他,又转向未带面具的季浮生,谢道:“多谢季兄相救,事情复杂,我便长话短说。”
季浮生见他虽是死里逃生,但言谈间十分镇定,不由扬了扬眉,道:“你说。”
“衍川是洛河谷少主,我前些年便与他结识,”陆言初眸中是难见的严肃之色,匆匆道,“洛河谷长老叛乱,他被关在谷中,出逃多次都被抓回。
“趁着生死宴,谷中纷乱,我与他仅剩的几个部下从暗道入谷,将其救下,却还是惊动了几个看守。
“他的部下护着我们一路逃出,留下阻击敌人,都……都身亡了。”
陆言初一连串快速说来,声音有些哽咽,喘息未定又急急地道:“衍川在谷中备受折磨,身体十分虚弱。
“再过段时间,洛河谷其他人也会发现他已逃离,季兄能先送他出去吗?”
季浮生望向赵长珺和裴宴安,眸中隐含询问之色。
“这是季兄的属下吗?”陆言初也注意到了赵长珺二人,但因面具遮掩,并未认出。
季浮生并未回答,在赵长珺对其点头后,冷声道:“我先送你二人一同出谷。”
“我……”陆言初望着自己受伤的大腿,有些迟疑。
“我的职责是救你,洛河谷少主只是顺带。”季浮生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丢到陆言初怀里,又走到一旁背起默然不言的洛衍川,“你将镇痛的药敷上,跟在我后面离开。”
等季浮生几人的背影消失不见,赵长珺轻轻呼了口气,摇头道:“我们倒是小看了这个知州家的小公子。”
“能与洛河谷少主相识,且不远千里前来相救……”裴宴安目光闪动了一下,淡淡道,“可见他不只是单纯地喜欢结交江湖客。”
“先不论这些,据阁中记载,洛河谷中心偏北处确有一座墓葬,我们快些过去。”赵长珺快速辨别方位后,拉着裴宴安向中心掠去。
行至谷中溪流旁,赵长珺二人被数十名灰衣人拦下。
裴宴安上前几步将赵长珺挡在身后,冷声道:“生死宴刚开,墓葬未出,阁下为何拦路?”
“拦的就是你们。”为首之人声音沙哑,对着手下吩咐道,“他们身上有洛叶香的气味,定是见过少主。”
话音一落,数道灰影飞速跃起,冲杀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带着浓烈的杀意。
赵长珺二人提剑相挡,以快制快,围攻之人一时不得近身。
“阵。”为首之人冷冷吐出一个字。
数十名灰衣人瞬间排成扇形,抬手洒出数枚泛着幽幽蓝光的利刺,从几个方向直射而来。
“他们……在把我们逼向一个方向。”赵长珺一边闪避,一边向裴宴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