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田春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个时候,本府是耳闻旺安山要找人做工,还没来得及确定是否属实,你就已经跑到本府面前,一定要让旺安山的人找文庆府的百姓去做工。”
“本府自然不能答应你的无理要求。”田春生冷声严厉的说道,“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以后文庆府内谁找人做工都要听从官府的安排,如此一来,谁家还敢找人做工?”
“那些需要找活儿干的人,全都要看官府的脸色跟喜好,如此一来,他们到底是过得更好还是更苦,彭元洲,这点还需要本府说吗?”
田春生已经将事情说的这么明白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
是,这次田春生可以利用他知府的身份让旺安山招官府指定的百姓,但是以后呢?
有了田春生开了这个头,以后,下面的人都可以以他为例子,去干涉文庆府其他想要找活儿的人。
那些做工的名额全都捏在官府的手中,若是有人以权谋私的话……普通百姓想要找活儿干,就要先贿赂官府里当差的人,这个后果……反正文庆府的百姓全都黑了脸。
别管是跟着彭元洲贾老来的百姓,还是那些看热闹的,他
们都需要做工赚钱的。
一想到以后所有做工的机会全都捏在官府的手里,他们能不能找到活儿全都要看官府当差人的安排……他们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那样的话,他们的日子还有什么希望?
徐知府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点头说道:“田知府考虑的是,那样的先例绝对不能开。”
徐知府的一句话,可是将事情给盖棺定论了。
田春生才是真正的为文庆府的百姓考虑,至于彭元洲嘛……只能说是鼠目寸光。
事情真的按着他说的办了,那么文庆府就彻底的完了。
本来还有一些人在心里是觉得彭元洲做的对的,如今听完田春生的话,那是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刚才自己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真的那样的话,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坑自己吗?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田春生没有理会脸色白得跟死人脸似的彭元洲,继续说道:“当时,本府是否定了你的说法,但是,也去私下找了溪溪,询问一下,若是有可能的话,尽量的用文庆府的百姓,尽量的用一些家里日子不太好的。”
百姓们一听,恍然大悟,这知府就是比通判厉害。
看看,人家知府,就说
的是尽量。
选择权还都在旺安山,而不是官府直接插手招工的事情,不干涉旺安山的决定。
“那个时候,溪溪就说了。她联系了那些流民所在地方的官员,想先安置那些流民。本府一听,觉得溪溪的做法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那些流民就都是一个地方的,一路逃亡过来,让很多地方都是措手不及。勉强安置下来,那些流民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正好,旺安山地方够大,他们也有那个能力收留流民,如此好事,本府自然不会再胡乱干涉。”
文庆府的百姓听得是连连点头,他们的日子是过得苦,但是比流民也是好太多了。
旺安山安置流民,他们真的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田知府,你们文庆府仁义啊。”徐知府拱手说道,“本府不仅要感谢陆姑娘,感谢旺安山,更是要感谢田知府的大仁大义。”
能接收流民,就凭着这一点,可是为他解决了大麻烦。
当日,流民的事情惹得陛下震怒,下旨沿途所有州府就地安置流民。
但是,这突然的安置,哪个地方能有这么多准备?
流民要吃要住要赚钱,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那么强的资本,可以为这些流民提供足够的
房屋土地。
反正,不说别的地方,徐知府一收到旺安山这边的书信,他可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压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那块儿大石头可算是给挪开了。
至于,让他亲自送流民过来,他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他也不放心流民,万一要是有什么差错,他可害怕陛下怪罪下来。
于是,他按着书信上所说的日期,带着流民一起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还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有彭元洲这么一个通判在,田春生这个知府当的可是够难的。
“徐知府,您言重了。一切还都是旺安山有心。”田春生客气的说道。
如此的不居功,可是让徐知府对田春生高看了一眼。
要是其他地方的知府这样做,徐知府顶多就是感激,但是,田春生的情况不同。
田春生在文庆府是个什么处境,他也是知道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田春生还能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