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宴现在的模样,宋婉清也不能真的不管他,她接了药碗,没像方才是的那样着急,而是一羮勺一羮勺的吹冷了才喂给萧承宴。
萧承宴还算给宋婉清面子,一碗汤药花了一刻钟就喂下去了,宋婉清把药碗交给常安,常安屁颠屁颠的端着碗跑出去了,生怕多待一会儿宋婉清就要让自己给她拿剪子剪衣带。
“常安小哥!”宋婉清试图叫住常安,可常安跑的比兔子还快。
宋婉清闭上了嘴,想再试试能不能掰开萧承宴的手,她才摸上萧承宴的手,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宋婉清一愣,几乎是蹦了起来,可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衣带还被萧承宴紧紧的攥在手里,这一起身直接带的衣襟全部散落开来,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这一起身不要紧,宋婉清几乎是要在萧承宴面前坦诚相见了。
她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慌乱的就要去拽萧承宴手里的衣带。
萧承宴本来就侧着身子,这一下子直接将人给看了个干净,他眸光倏的暗下来,墨眸里翻滚着浓云,萧承宴喉结滚了滚,松开了一直攥着宋婉清衣带的那只手。
幸而常安早端着碗出去了,否则萧承宴是会将常安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的。
“实在是对不住。”萧承宴把目光移向别处:“我不知我是真的不知”
他昏死前就一个念头,不能叫宋婉清离开,因而才抓住了宋婉清的衣带,谁成想会这样
宋婉清一张脸滚烫滚烫的,上次在萧承宴面前宽衣解带就算了,情势所逼没有办法,可这次居然
她回过身背对着萧承宴,颤抖着手把衣带系好。
萧承宴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恼了,也不好说什么话。
宋婉清系好衣衫后清了清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既然六公子醒了,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她脊背挺得很直,仿佛弯下一寸她伪装的面具就会被男人戳破似的,她最是要强,越是心中没有底气就越装的强硬,萧承宴早将她看穿了,他闭上眼,眼底都是方才的情形。
萧承宴弯唇,露出了这么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萧承宴擅自离京被陛下责罚的事朝野上下都传遍了,早几日就有人上门来想要拜访萧承宴,只是被萧承宴给堵了回去,侯府那头沈随也叫人来问过,却连萧承宴的面都没见到。
人人都知道萧承宴挨了打,却没人见过他,又加之萧承宴一向得陛下疼爱,这些朝臣就开始揣测,是否是梁帝不舍得下重手,叫殿前司掌刑的留着情面呢?
庆王也是因为想到这个,从蜀中封地回来后,听闻萧承宴受伤,便一直想来试探情况,只是他的心腹人来问了一两次,都被堵了回去,就不好再登门了,为了试探萧承宴,庆王便亲自来了。
怎么说他都是萧承宴的舅舅,萧承宴总要给他这个面子。
庆王猜的不错,比起那些来探望的朝臣,萧承宴对他还是不同的,到底是让庆王进了公主府的门。
庆王跟着碧荷到了萧承宴院中,萧承宴正休息着,他身上有伤不便起身,只问了声“舅舅。”
“瞧你这伤的。”庆王作势要查看萧承宴的伤势,常吉赶忙道:“我家主子才包扎好,实在是不宜查看,王爷您还是用些茶吧。”
庆王没看见萧承宴的伤,却从满屋子的药气里推断得出,萧承宴是真的伤得不轻,这浓重的药气非一日之功,怕是日日用药才会药气经久不散,况且他方才掀起一角被子看了,萧承宴虽穿着中衣,可那里头定然是包扎过得,还隐隐有血透出来。
萧承宴脸色这样难看,几乎称得上是苍白了,他今日来之前并没跟任何人说,是走露不了风声的,萧承宴定然也不可能事先准备好这一切。
下这样的重手,看来这陛下对萧承宴也不过如此,只是萧承宴为何擅自离京?
他最是谨慎,事发这么久却没一点风声传出来,他离京能去了哪里?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庆王沉思着,只听萧承宴道:“舅舅今日怎么来了?”
他并非才受伤,若是探望为何不第一时间来,偏要选在他养伤的时候。
庆王道:“我听闻你受伤,本想第一时间赶来的,只是听说你不见外客,故而不敢轻易打扰,加之我许久没见你母亲,想着趁这个机会来瞧瞧长姐。”
“母亲身子还照旧,舅舅不用担心。”萧承宴模样有些疲倦:“我身上还难受着,招待不周的地方舅舅别见怪。”
“怎会?”碧荷给庆王上了茶,笑道:“实在是长公主殿下就是这副性子,不爱见人,殿下挂心长公主我定会替殿下传达,只是怕是今日殿下见不着长公主了。”
庆王本身也不是来见丹阳的,他抿了口茶:“无妨,知道长姐无事就好。”
他装模作样的叮嘱了几句:“宴儿你好好养伤,可不许再惹你外祖父生气了。”
萧承宴应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