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胸前放着的香囊,萧承宴想要掏出香囊的手一顿,他今日穿的是软甲,甲胄在身实在是不成体统。
萧承宴今日本想把这枚藏了多年的香囊物归原主,再告知宋婉清自己的心意的,可他今日匆匆被召入宫当值,以至于来不及更换衣衫就来赴约了,下值时梁帝又召他入宫,让他明日和沈予铮去京西巡营。
萧承宴想,他若是要告知自己曾和宋婉清是旧识,是否也该挑一个正式的场合?
思及此处,萧承宴又将香囊放了回去。
宋婉清不知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只是她今日已经将自己的心里话尽数讲给了萧承宴听。
她心中有萧承宴,却不能为了萧承宴一人留在汴京这个虎狼窝里,她是个自私的人,比起这份虚无缥缈的情谊,宋婉清认为还是自己更重要些。
萧承宴若是得知宋婉清所想,定会后悔今日没将往事合盘托出,他道:“明日我要跟宁远侯去京西巡营,要去三日,等我回来我叫常吉去给你送信,我有要事要告知你。”
“好。”宋婉清应下,她今夜就要离开汴京,三日后萧承宴是定然寻不见她的了。
萧承宴这次跟着沈予铮是巡营,实则也是梁帝有意在军中给萧承宴立威,禁军迟早要交在萧承宴手上,他有皇家和沈家两家的血脉,只有他接手禁军,梁帝才能安心。
只是这次去巡营,萧承宴还带了何承熹,何承熹由他保举,进了禁军,现在做了个小头领,这次带着何承熹算是卖给了沈予铮和何家一个面子。
沈予铮是何承熹岳父,带上何承熹,沈予铮也不会觉得是梁帝有意架空他,萧承宴的谋算也不止在这里。
他想的是,叫何承熹把禁军握在手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宋婉清从安宇楼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安宇楼下等着的小厮见宋婉清来,驾着马车将人护送到了城门口。
宋婉清把和离书交给何秀华,何秀华看了眼那和离书,妥帖的将它收好,随即把准备好的金银细软交给宋婉清:“我没给你带多少东西,不过几千两银钞,你先拿着用,江南那头我早叫人为你打点好了,你过去了自然有人接应你。”
何秀华为了宋婉清,许久之前就开始打点这一切,自然是准备充分的。
“你到了江南安定下来后,记得给我来信,别叫我一直牵挂着你。”何秀华眼眶发热,她不舍得宋婉清,却不得不将人送走。
宋婉清提出和离的事现在京中几乎人人都知晓了,只是何贵妃一直叫人压着这些话,不许她们谈论,加上何家何舅母向着宋婉清,有他们在,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又因为宋婉清在此之前并未拿到和离书,这些人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可现在和离书到手了,和离这事已经坐实了,这些人的嘴,也管不住了。
汴京这么多高门显户,谁家过得如鱼似水,半分争吵都没有的,哪家不是吵吵闹闹这么过来的,从没有哪家的大娘子提出过和离的事,宋婉清是头一份,在旁人眼里宋婉清是和林惊影争风吃醋才提出和离的,因此对宋婉清多是编排之言。
说她一介庶女这样善妒,林惊影身份高贵又跟沈肆定情在先,宋婉清抢先一步嫁过去占了人家的位置,林惊影不计较就算了,宋婉清偏还蹬鼻子上脸,这下好了,沈肆同意了和离,看宋婉清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话何秀华这些时日听到的还少吗?
宋婉清要和离的事一出,吴氏就四处告知,说长房跟二房分了家,宋婉清跟二房没有半分关系,知道的是宋婉清自小养在庄子里,不是在东平伯府长起来的,不知情的只认宋婉清姓宋,是宋家的女儿,可不会管宋婉清是谁教养长大的,长房二房是否分了家。
所以即便是老太太和宋琰夫妇二人提前放出消息,要跟宋婉清撇清关系,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宋婉清影响到了,吴氏前几日为宋婉澄找了个禀生,那孩子模样俊秀,家中也算有些底蕴,只等着考上功名,就跟宋婉澄定亲。
可宋婉清的事一出,那禀生闻言说什么都不肯再提婚事的事,宋婉澄的婚事告了吹,这可是吴氏挑了好久才找来的好姻缘,如今没了,吴氏就把火气撒在了长房身上。
她先是对着在两房间砌墙做工的泥水匠发了脾气,又闹着要见宋婉清,均被何秀华给拦下了,吴氏惧怕何秀华,悻悻的回去了,又托人给宋婉澄问了两户人家,人家一听是宋婉清的堂妹,便把这婚事给拒了。
何秀华知道,吴氏是不会轻易干休的,这事且有的闹,同在一府里,吴氏又是当家主母,难保吴氏不会想对宋婉清做些什么,尽快将宋婉清送走,何秀华也能安心。
单是何秀华从东平伯府出来,一路上就听见有百姓在议论宋婉清和离一事,她性子要强,何秀华也是怕宋婉清承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宋婉清也的确不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的,离开汴京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何秀华把人送上了马车,她站在车窗边叮嘱:“你在江南好好的,等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