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婉清退缩惯了,她惯常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逃避,此刻对着萧承宴,宋婉清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
萧承宴等不到宋婉清的回答,他只感觉到面前人不停的想把手撤回去,萧承宴抬起头,眼底澄澈。
“三姑娘,你为何总想着逃呢?”
手腕被攥着,萧承宴一点点的收紧力道,宋婉清有些慌,想要离开的欲望愈发强烈,可萧承宴已经将宋婉清的脾性摸的透透的。
她往后退一步,萧承宴就往前走三步,即是宋婉清一直在选择逃避,可二人之间的关系仍旧是越来越近的。
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可以陪着宋婉清一点点看清楚自己的心。
“我没有!”宋婉清似乎有些恼了,侧着脸不肯去看萧承宴,“六公子为何总要这么咄咄逼人呢!”
他太过强势,宋婉清无力躲避,只能抬头看向萧承宴,声音里尽是无奈,她想不明白,萧承宴到底瞧上了自己什么,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能入了萧承宴的眼?
二人之间早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宋婉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从她那日在行止斋下定决心的时候,宋婉清就做好了和萧承宴纠缠的准备,只是萧承宴太过正直,宋婉清逃过一劫,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可现在却不不得不面对了。
宋婉清低低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无奈,又似乎是觉得可笑,她指着自己,没再继续往后退,而是破天荒的朝萧承宴走了一步,宋婉清仰头看他,疲惫道:“我始终不能明白,六公子到底瞧上了我什么?”
“论家世,我虽然是东平伯府的女儿,可谁不知道东平伯府败落,而我一介庶女,家世不堪,母亲还是罪臣之后,嫡母不喜,自幼被送去庄子上,汴京世家高门里提起我那个不是一脸戏谑?”
“论样貌,我不过是生的有几分姿色,可汴京模样比我美艳的姑娘又不止一个。”
宋婉清声音低下来,她阖上眼,不敢再去看萧承宴,她将自己伤疤揭露在萧承宴面前,唯恐在他面上看见厌恶之色:“我怯懦,寡淡,无趣,如今还是二嫁之身,论家世样貌我都不是出挑那个,我不讨人喜欢,我自小就知道没人会一直疼爱我,先是我嫡母,现在又是老太太,六公子待我好我知道,可六公子这样的家世地位,自然有高门嫡女相配,我一个小庶女,怎么能和六公子站在一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萧承宴不是她能肖想的人物,所以她也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她遮掩着自己对他的情谊,不想被人知道换来一句“痴心妄想”,可现在这一切的伪装都化成了齑粉,她在萧承宴面前袒露了她的心意。
宋婉清抿着唇,像是被拔去了满身硬刺,随时都有可能遍体鳞伤的的幼兽。
听到宋婉清说这些,萧承宴激动的无以复加,他眸光坚定,甚至笑了起来,宋婉清恼了,鼻尖发酸,推搡着萧承宴就要离开,可萧承宴却坚定的不让宋婉清走,他低声笑着哄她:“三姑娘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
他继续道:“我萧承宴,卑鄙,低劣,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什么好人。你貌美才高,心性纯善,我倾慕你已久,不堪之人是我,并非是你,我倾慕你,喜欢你,心悦你,什么家世样貌我通通不看,在我眼中没人能比得上你,你——宋婉清,就是整个汴京城里最出挑的那个。”
宋婉清为这番话惶然起来,她咬着牙,从耳尖儿一直烧到了脖颈:“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可萧承宴却彻底放开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说的宋婉清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三姑娘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你这样妄自菲薄,我听了只觉得心疼,家世出身并非你的错,庶女又怎样,这世上人人都要分三六九等,可即便是庶出就矮了旁人一截吗?那嫡出的就一定聪颖机灵?我瞧东平伯府的嫡出大姑娘并没好到哪里去,婉清,你的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也并不在乎这些,你不用怕这些,只要你留在汴京,我会护你周全的。”
他字字诚恳,好似只要宋婉清一句话,萧承宴就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宋婉清看:“婉清,不要走,留下吧。”
宋婉清有一瞬的动容,可她是个清醒的人,宋婉清后退两步,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六公子说了这么些话,无非是要劝我留下,可我留下做什么,给六公子当外室吗?”
“怎会是外室!”萧承宴急了:“我怎么会让你做外室!”
“我是要让你做我的妻,正妻原配!”怕宋婉清不信,萧承宴紧着解释给宋婉清听,她心防太重,即便是萧承宴如此认真的剖白心意,宋婉清还是不能放下防备。
萧承宴道:“我如今还未定亲,等你和沈肆和离的风波过了,我就去找你嫡母提亲,三书六聘,花轿过门,我要你做我的正妻,而并非什么外室。”
他说的实在太过认真,宋婉清甚至都要相信了,可她和萧承宴毕竟曾是叔嫂,即便是如今自己拿到了和离书,可这层关系是改不掉,抹不去的,萧承宴说要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