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着原宛来到了梦望山上的桃林,桃林中的那几间小屋处。
不过这次到来时,在进入一个小屋后,明瑕手一挥,原宛面前出现一片浓雾,而后明瑕牵着她进入到了浓雾中,原宛感觉自己走了几步,好像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她在面前,浓雾消散后,确实也好似到了另一处地方。
也是桃林,但这处只有一间屋子,也是普通的小屋。
但明瑕站在门前,却并没立时推门走进,他对一侧的她道:“原娘,这是一处结界空间,不过这里面的东西是真实的,这间屋子里,没什么别的东西,只有我母亲以往在桃林时,待过的一些东西,还有就是——”
他道:“我母亲的牌位。”
原宛心头略惊,明瑕推门走进,而她在后,原宛瞧着内里,略有踌躇,她之后还是跟着步了进去。
屋内正北位,为一张长案,上供奉着原天后娘娘的牌位,牌位上写“先妣尊懿天后之神位”,落笔是“子明瑕奉祀”一行小字。
之后东侧一张榻,上有绣凤的锦褥,梧桐纹迎枕。
榻旁一张高案,上摆着一只乳白色的瓶子,内插着枝永远不谢的桃花枝。
榻旁有个高脚圆凳。
屋内西侧,摆着张桌案,上置一套茶具。
明瑕未叫原宛行礼,他只是领原宛到神位前,他上前,取过一旁的香,点燃躬身在地三拜,而后将香竖上。
原宛也在一旁取香只是躬身拜了三拜,全为后辈的礼。
太子看她,视线又投向牌位,他道:“帝后陵中有母亲的牌位,但母亲喜欢这里,所以,我便在此处给她立个牌位。”
明瑕站在屋内,他看着前方牌位,对原宛慢慢,似乎是想对她说一些关于他母妃的话。
他道:“母亲一生,自小长大,身份尊贵,受万千宠爱,她容貌极好,仙术也很不错,仙界不知多少有材俊郎拜倒在母亲裙下。”
“她一生少时无忧,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如此呵护长大,她性情本该跳脱活跃或是有些娇纵无礼,但不是,母妃性情很清婉,她只是偶尔会有点小女孩儿的样,她的性情也令很多人都很喜欢。”
“像父帝,就很喜欢,他遇见母亲的第一眼就喜欢,之后又知晓,凤族中将与他未来结缔的人也是母妃,父帝就更欢喜了,但母妃却并没如父帝般欢喜。”
“或许之前,她对婚约没有什么想法,凤族嫡女自古与帝族联姻,这件事,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太多例外。”
之后明瑕领她去了这间小屋外的东侧方,在那的一棵树下,明瑕在树下挖出了一坛酒。
他告诉她,是母妃酿的,如今应只剩二十四坛。
拿着酒坛,明瑕给原宛倒了一小杯,之后自己拿着碗喝,原宛还是第一次瞧见明瑕太子,在这些方面有点放纵的模样。
他对她道:“这地方,帝君也是知晓的,他也能进,因,这埋酒的地方,他知晓,母妃当初埋酒,除了为她这个儿子,更多的是想送给帝君,但帝君从未到这处拿过酒。母妃给他,他也不会收。”
明瑕这晚喝了许多酒,他继续对她说,“母妃一开始是接受自己命运的,或者说接受家族给她安排的婚事,因为这么多年来,规矩一直如此,她身为凤族嫡女,族中也一直告诉她,她将来会为天族之母,三界之母,这是凤族一脉的荣耀,母亲也认可。”
“可是之后,在一个人,出现在天界,被广成道君收为弟子,成为母妃的师兄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说着,又喝了口酒,酒香浓烈,而太子,好像有些醉了。
他面色微有红润,桃红色的衣物与微红的脸相映,他略微一只手撑扶在桌案上,一只手掌着酒坛道:“可是,自那个人出现后,就变了,”他道,“我娘真的真的,很喜欢帝君,她喜欢他……啊。”
“帝君天生神胎,在人界斩妖除魔,飞升成仙,被广成道君收为弟子,广成道君收弟子,以实力排位,我娘与父帝虽是先被收为门下,但帝君却成为了大师兄。”
“我母妃从未见过像帝君这样的人,飞升成仙后,不与旁人怎么结交,不与她言笑,对谁都是一副样子,他整日除了修炼,仿佛就只有修炼,只偶尔会关注下界之事,他的人生好像没有太多乐趣。”
“但这样一个人,母妃就是喜欢。”
明暇又喝了一口酒,他道:“她喜欢他啊,真喜欢。”
“母妃暗恋帝君几千年,后不顾婚约,言要与帝族解除婚约,她要追求帝君,堂堂凤族嫡女,却肯忍受谣言耻笑,也要悔婚追求帝君。”
“之后母亲将她毕生的勇气与热情都投入到了这场她所坚持的恋慕中,但,就好像母妃喜欢帝君,而帝君,却,就是不喜欢母妃,他不喜欢她。无论如何,无论怎样,都不喜欢她。”
明暇说着笑了笑,他道:“我若是母妃,恐怕会想一刀杀了他。”
原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