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见,父亲的墓碑前,四块硬壳纸上,放着妈妈做的四碟菜,都是爸爸喜欢吃的。我们家平时吃的很节俭,这四个却是硬菜。荷包蛋、煎河鱼、炒米粉、肉包子。
我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三根。然后恭敬的举起,跪在父亲坟前拜了三下,再把三根烟插在前面。
我想对父亲说什么,却没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在父亲面前大哭一场,可是,却强行把哭声与泪水咽了回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哭!
那些有父亲的人们,是多么幸福,有委曲时,可以在父亲面前哭一回。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又长大了。
我心里发誓,在努力、努力、再努力!
“妈妈,我们回去吧!兆宁、老四、老五都急哭了。”我扶住妈妈。
妈妈也站起来,她羸弱的身体,夜风中似乎随时要倒下。
“妈妈,我不会辞职,我会去协安上班的。”
“嗯,好、好,我知道。”她欣慰的说。
“可是,可是,我、我还是不想做检讨!”我固执的说。
“嗯,好、好,那我们就不做检讨。”妈妈俯下身,替我把膝盖上的土拍掉。
“不分房子,就不分房子。再说,轮到你,能有什么好房子?”
妈妈显然是从师傅那,知道了许多支行分房的消息。
支行的分房方案中有一条,“凡在本
年度受到警告以上书面处分的员工,取消此次分房资格。”显然,我的资格已经提前被取消了。
“将来,我们自己盖一栋房子,想多大就多大,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妈妈同我相扶着,起身找到自行车,一起往回走。
我心中苦笑,妈妈也学会了画饼充饥了。盖房子,对于我家来说,就同要造一颗卫星上天一样,不但是神话、也是笑话。
我们急于回家,安慰兆宁他们。
到了家门口,见富仔正火烧屁股一样,来回溜跶。看见我们,就窜了过来。
“大娘,兆一哥,你、你们没有事吧?”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你回去吧!”
他却一把扯住我,把我拉到一旁,“兆一哥,我让兄弟去黄金时代找文革哥了,他一会就到。”
我把眼一瞪,“你麻个逼,多些个卵事!叫他来干什么?”
他扯住我,说:“走,去夜宵摊子上等他们。”
他跑到我家门口,大声说:“大娘,我同兆一哥去吃点东西,要给您带些么?”
我妈妈说:“不要了,你们少喝酒吧。”
我们来到浮桥头的夜宵摊子上,见富仔的四个兄弟已经等在那里,开了两张桌子。
他们见到敢同“大眼哥”单挑的我,还是毕恭毕敬的,纷纷喊着“兆一哥!”
我们刚刚坐下,就看到三哥邹友丰的212吉普呼呼的就到了。除了三可,又跳下三个人,老五、闻琴,还有富仔的小弟。
闻琴一双媚眼直盯着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