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弦紧绷之际,一道清脆声音忽然响起。
沈归薏微微仰头,神色十分坚定。
“什么法子?”严淮湛问道。
他知道,沈归薏心中定有主意。现下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帮沈归薏。
沈归薏心里亦是在打鼓。
使臣中毒一事在她意料之外,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将严淮湛推了出来。说出那番话时,她也在担忧,严淮湛可是会龙颜大怒,当场治她的罪。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多想严淮湛为何这般顺着她。
这件事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胆子布这么大一个局,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给使臣下毒,放眼整个狴玄,除了程家还会有谁。
他们为了置她于死地,不惜将玫鸢国拉进来,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严淮湛也推入局中。
只有码数增加,这场赌局的后果变得更加严重,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那背后之人才会心慌。
心慌,就容易留下破绽。
“方才臣妾提过,这妖铃散中掺杂蛊术。是以中毒之人与下毒之人之间必定有所关联。臣妾以为,这下毒之人必定就在在场众人中间。只需每个人接近这几名使臣,有所反应者,便是幕后黑手。”
沈归薏说得有理有据,但只有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编纂出来的。
世上确有妖铃散,可不曾与蛊术相关。
她故意说得神乎其神,让幕后之人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暴露,以此逼他露出马脚。
“荒唐!不过毒药罢了,哪有如此玄乎。还与什么蛊术有关,我看都是胡编乱造,不可信也。”
“就是。我说意贵妃,你不懂便莫要多言。”
他们瞧不上她,更不相信她懂得如此之多。
“你们有更好的法子吗?”沈归薏淡定反问。“这几个使臣的命可都还吊着的,时间不多,各位大人所有办法解毒,还请尽快告知,以免酿成大祸。”
此话一出,方才还喋喋不休的那些人尽数闭上了嘴。
谁也不敢逞这个强。
“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那就依意贵妃的办吧。”贺悯开口。“毕竟,总不能叫我们干等着吧。”
严淮湛点了点头,正要发话,兀的,一名太监“扑通”跪下。
那太监原本站在殿门口,一副默默无闻的模样,根本无人在意。他这一下,顿时吸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皇上!是奴才!是奴才下的毒!”小太监声音哆哆嗦嗦,一眼看出受了莫大惊吓。
沈归薏眉头蹙了蹙。
她猜到程若止不会认罪,拉人顶包已是她惯用的伎俩,沈归薏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如此折腾,最后留的后路是让一个小太监顶罪,这实在不符程若止的行事手段。
依照她对程若止的了解,便是拉人顶罪,也势必要做出些什么。
知道程若止极有可能还留了后手,沈归薏紧张得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你为何要给玫鸢国使臣下毒?”严淮湛追问。
大臣们亦是面面相觑,对此十分不解。
那小太监浑身抖如筛糠。他瑟瑟抬起头,一双眸子胆怯的望向高台之上。
因着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这副反应也很快被众人捕捉到。
大家齐刷刷朝着他的视线望去。
角落处,姜书棠正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忽然成为满殿焦点,她面色惨白,一脸惶恐望向四周。
“是姜贵人!她要奴才这样做的!”小太监手指向姜书棠。
“昨日姜贵人找到奴才,让奴才在上菜时,暗中往玫鸢国使臣的饭菜里下药。只是奴才不曾知晓,他给奴才的东西竟是剧毒。”
“不知道是何东西,你便也敢听她的话?”严淮湛脸色阴沉道。
“奴才实在想不到姜贵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对玫鸢的使臣下毒。她让奴才做事时,奴才还以为她是动了争宠的手段。”
说着,小太监连连朝严淮湛磕头,直至将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一边磕,他一边不断求饶。
“是奴才疏忽,不该听了姜贵人的话,做了她的帮手。还望皇上看在奴才不知情的份上,饶过奴才这次!”
“我没有。”姜书棠摇头。
她吓得不轻,便是连几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
能道的只有一句“没有”。
“姜贵人!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何好处!”程若止故作愤怒,朝着姜书棠便斥责起来。
沈归薏却是没有理会姜书棠。
她继续看着那小太监,冷声质问道:“你说,这毒是姜贵人让你下的?”
“对。”小太监重重点头。
“那你下毒之时,应当看清楚了那毒是什么模样。你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