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信誓旦旦,便是连沈归薏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如她口中所说那般恶毒。
感受到沈归薏的情绪波动,如意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沈归薏朝如意笑了笑,随即侧头,再次望向不远处的愉贵人。
不知何时,愉贵人已经挣脱开束缚,跪倒在严淮湛脚下。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问良贵妃。那沈归薏在您和其他人面前,可谓是两副面孔。”
她紧抱住严淮湛的腿,哭得声嘶力竭。
“那你说说看,她都做过哪些坏事。”
严淮湛身姿挺拔,低头看着伏在他脚下的女子,姿态高傲无比,像是这昏暗牢房中,一座永远无人能攀登的神邸。
听到此话,愉贵人脸上一喜。
许是以为严淮湛相信了她,她立即来了精神。
“您有所不知,沈归薏背地里常仗着您的宠爱目中无人,连良贵妃也不放在眼中。不仅如此,她还处处刁难臣妾。您想,这次祭典是她操办的,那盘龙殿中的鱼突然全部死亡,自然也是她的手笔。”
“皇上,您可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啊!”
“祭典上闹事、构陷后宫嫔妃,这些可都是诛九族的死罪。你能保证你说的这些话,不曾有一字是为假话?”严淮湛再次向愉贵人确认。
“有关祭典上发生的一切,朕都会好生调查。只要你是无辜的,即便你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朕也会还你清白。”
言下之意,愉贵人无需拉沈归薏下水。
“臣妾所言,无一句假话!臣妾愿意以臣妾母族性命,向您发誓!”愉贵人伸出手指,神色亦是坚毅无比。
“以你母族起誓。”严淮湛轻笑出声。
愉贵人不知他是何意,脸上浮出几分茫然。
“薛大人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便是连死,都要拉着他同路。”
严淮湛言语嘲讽。
“皇上,您这是……”
愉贵人一头雾水。
直到她看见严淮湛侧头,望向不远处。
“可以把意妃请出来了。”严淮湛声音清朗,在这寂静囚房中显得格外洪亮。
随后,薛行带路,领沈归薏来到中央。
看着她愈走愈近,愉贵人大惊。
“你都听到了。”严淮湛走到沈归薏跟前。
“嗯。”沈归薏低眸。
凤袍之事,程若止必定同愉贵人打过招呼。
她没有想到,愉贵人会对程若止如此忠心。
她更想不到,愉贵人竟恨她这么深。
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拉她下水。
双手手指绞在一起,轻微的痛感使她很快回过神来。
“现在还想放过她吗?”严淮湛将问题抛回给她。
“什么意思?”愉贵人一双眸子睁得浑圆。
她看了眼沈归薏,又看向严淮湛。
“皇上,您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臣妾吗?您来这里,不是为了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吗?”
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恐惧,愉贵人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当真是清白的吗?”
沈归薏抢了先。
她猛的转过头,直勾勾看向愉贵人。
“我同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愉贵人朝沈归薏大吼。“不懂规矩的下贱东西,你到底给皇上吃了什么迷魂药!”
“啊!”
不等沈归薏回话,严淮湛一脚踹在了她胸口上。
愉贵人吃痛,半边身子跌倒在地。
“皇上!臣妾真的是无辜的!”她眼眶泛红,哭得梨花带雨。
严淮湛皱眉,脸上无奈毫无掩饰。
“先出去吧。”
随后,他领着沈归薏离开牢房。
临走之前,沈归薏回过头看了愉贵人一眼。
褪去平日里的刁蛮傲慢,此刻的她坐在地上,身上衣衫胡乱不堪,脸上神情也十分黯淡,看上去狼狈至极。
可在沈归薏望向她时,愉贵人目光中忽然掠过一道阴狠。
像是要冲出瞳孔,化成利刃,将沈归薏碎尸万段。
沈归薏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她匆匆转过身,跟着严淮湛踏出了房间。
从大牢出去的这一路,沈归薏回想了一遍她与愉贵人的往来。
记忆中,她从未得罪过愉贵人。
倒是愉贵人,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处处刁难于她。
这般恨她,难道就是因为,她受宠吗?
和程若止一样。
明明是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女,却为了个男子甘愿化作妒妇,用最下流的手段坑害无辜之人。
这严淮湛究竟有何魔力。
或者说,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