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哭哑了的嗓子一直都没好得彻底,原本温软的嗓音染了哑之后,明明不像之前那样娇,却更像宋骄阳。
手指轻轻地勾着秦璟钺的手心,害怕露出什么端倪,余穗并不敢和秦璟钺对视,她垂着头道:“世子别不要妾身好不好?妾身什么都没有了,别再留妾身一个人了。”
“怎么又胡思乱想?”秦璟钺问,他略微弯了弯腰,视线和余穗平齐,指腹在少女的眼尾划过,抹掉了丝丝潮意。
真是越来越娇气了,和宋骄阳那样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的态度并没有余穗想象中的那么冷硬,余穗所以就没办法放松心态,她小声道:“妾身怕…怕世子再因为明珈姑娘疏远妾身,妾身真的除了世子什么都没有了,世子不要丢开妾身好不好?”
她大着胆子扑进了秦璟钺的怀里,脸埋在秦璟钺的胸口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委屈的不行。
他还以为她已经从父亲去世的阴霾中走出来了,现在看来,她的父亲去世带给她的打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若不然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小心翼翼。
秦璟钺抬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
带了些许安抚的意味:“不会的,你还有家人,你不是孤身一人。”
宋骄阳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她格外在意这个妹妹,带她回来,想必能安抚好余穗。
余穗不知道秦璟钺心中所想。
她只当秦璟钺说的是余稷。
想到余稷,她心里虽是担忧,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替他祈祷。
余稷的事她帮不上什么忙,但父亲的仇她是必须要报的,还是潜心过去此刻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声音染了些许的固执,余穗道:“可现在妾身只有世子了,妾身不敢奢求多的什么,只求世子别不要妾身,别像之前一样把妾身一个人丢在冷清清的观月居好不好?”
秦璟钺面色有些凝重,到底没把人推开,只是询问:“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什么了?”
余穗摇头,还是委屈巴巴的模样。
秦璟钺说:“罢了,不会不要你的,你先回去吧。”
有了他这个承诺,余穗才渐渐的松了口气,她点了头,声音略有羞怯:“那妾身就在观月居等世子,世子可一定要来看妾身。”
等了片刻,并没有听到秦璟钺的回应,余穗目光看了一眼明珈的房门,才慢悠悠的朝着临涛院外面走去。
越过门槛,余穗忽然看到沈拓带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女子用面纱遮着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便是如此,她还低着头,根本让人看不到模样。
余穗看着她的身影,心里略微有些异样,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好像是阿意。
自之前倩倩出事后,凌霜院就只有阿意一个人住了,余穗便再没见过阿意。
余穗还有些疑惑此人是不是阿意的时候,沈拓已经带着人越过了门槛,还说道把门也关上了。
从对方的举动,余穗就能感觉到这件事绝对非同一般。
而且听姜阔说明珈吐血不止,方才秦璟钺好像一句也没提过明珈此刻的情况。
余穗心里思绪不断,也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行走间忽的撞上了什么,紧接着她就被人推了一把:“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
那女子声音尖细。
余穗并不熟悉,她略微抬了抬眼,先看到的是笙姨娘,笙姨娘身边还有一名打扮的简单的女子,那女子双手环胸,看起来有些高傲,笙姨娘在她身边像极了一个丫鬟。
七公主…
这个名讳浮现在余穗的脑海里。
今日府里一切平静,好像也没听说永明侯又宴请七公主的事,她怎么会在这里?看她现在要去的方向,分明就是临涛院。
“余姨娘,你怎么在这里?你眼睛不是看不到吗?怎么也没有下人跟着你?”笙姨娘说。
她同余穗说话的时候,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在她说到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七公主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视线探究地打量了余穗一眼:“这是秦璟钺的那个妾?”
笙姨娘点了点头,并没接话。
七公主说:“余姨娘是吧,本公主看你是从临涛院过来的,那边情况如何?”
情况…
临涛院现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明珈呕血的事,现在明珈病成这副模样,也是笙姨娘的手笔,难道今日明珈忽然闹起来,也是她们做得?
余穗只觉得自己实在运气不好,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们。
“妾身不知公主的意思。”余穗说。
她垂头有意去躲避七公主的目光。
七公主明显不信,她道:“你这贱婢,本公主面前也敢撒谎,真是狗胆包天,你以为自己是秦璟钺的妾就了不起了吗?若本公主想动你,你真以为那秦璟钺能保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