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先生的妻女眼下就在这街上呢。”!
窦知州双目圆睁,“就在街上?”
他还以为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当着这么多朝廷命官的面,一个说乩童,一个说鬼魂。
薛龄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所想:“她们活着,没有死。”
窦知州转眼一看。
两个妇孺好不可怜,大的躺着,小的跪着,清瘦的厉害,都没了人模样。
再看看薛龄生的五大三粗,一脸凶相。
一时之间,竟然对那可笑的状纸生了分疑惑,难不成,那春忠卿说的是真的?
“老医师,这位夫人是怎么了?可能回话?”
“是病了,气急攻心,加上胎里带来的旧疾,原本也不碍事,逢雨遭灾,受了风寒,又饿的厉害,气急了这才昏着,大人若要问话,稍等片刻,容我施针。”
“有劳老医师了。”
老医师下针飞快,手法惊人。
春柔他娘悠悠转醒,刚看见春柔,就落下两行泪来。
“我的儿啊……”
“娘……”
一时间,多少心酸泪都在不言中。
惹的边上的乡亲们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医师收了银针,“好了,小丫头可别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春柔小心替亲娘擦了脸,又胡乱抹了脸,连连磕头:“春柔多谢神医爷爷,多谢神医爷爷。”
“哎,好孩子,快,知州大人等着问话呢,去吧。”
“嗯,我晓得。”
窦知州看着这瘦弱的母女二人,语气也柔和不少:“你们姓甚名谁?可认得春忠卿?”
春柔他娘撑着门板,勉强支起身子,谦恭有礼。
“回大人的话,民女秋十娘,小女春柔,春忠卿是民女的相公,自然认得。”
窦知州迷茫了:“你们既然活着,为何春忠卿说你们被薛龄害死了?”
“大人……”春柔她娘是喉头一梗,未语泪先流,呜咽着哭的撕心裂肺。
老医师赶忙来劝:“切不可再动怒,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啊!就算为了你这女儿,也该顾惜身子。”
“多谢老神医关照,我记下了。”
好一阵儿,春柔她娘才匀过气来,盈盈拜倒在地:“求大人,准民女与春忠卿绝婚!”
“哗!”
两城百姓一片轰动,先是秀才当街告无良衙差,后有秀才娘子要绝婚,这可真比过年还热闹了!
“老天爷,这可比前两天夜里打雷还震的响!”
“自打开国到现在,南秀府里,女儿家闹着绝婚的,可是头一回!”
“唉,以往多伶俐文气的好姑娘,想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男女老少们对此事褒贬不一。
声声入耳,春忠卿只觉得八辈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趴在地上咆哮。
“绝婚?你病病殃殃的不能生儿子,还说要绝婚!秋十娘!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春柔她娘像是暴怒的狮子,目光如火,上前一步,悲声控诉:“我疯了?你姓春的敢说我疯了?”
“柔儿丢了,你怕夜深妖兽多,不愿出去找,薛大人救了柔儿他们,把人送回来了,你又说不如死了干净!”
“逢了难不想着全了一家的衣食吃穿,反倒和那什么黑大人混在一处,整日的想着害人,到了历城,见了大城繁华,你还要典妻卖女换华衣锦服!”
“为人父母者,爱子而忘夏,为人夫婿者,护妻而斗虎,亏你还是一县的私塾先生!我呸!”
春忠卿像是被她的眼神刺到了,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懂什么……你一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懂什么?”
“当初,还不是你自己说,要是没了柔儿,不如死了。”
“眼看你真的要死了,我还不能怪那薛龄了?你死了,也要下葬添坟,卖了柔儿,还能给你换口好棺材,我有什么错?”
别说百姓了,就是窦知州看过无数卷宗,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眼睁睁看着春忠卿越说越理直气壮,捎带脚的,他还指责起了在场的所有人。
带着二牛来当人证的父老乡亲们,也没跑了,都受了数落。
“还有你!你们!一群刁民!”
“起的破名儿,什么牛啊狗啊的,非要裹挟着我女儿出去玩闹!我家落到今日,都怪你们!”
“圣贤书说了,女子过夜不归家,那都是要打死的下场!”
“你……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秋十娘素手纤纤,抖着胳膊,就晕了过去。
春柔死死撑着秋十娘的肩膀,放声大哭:“娘!娘!”
老医师赶忙上前施救!
一直旁观不曾插话的辛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