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贵人假意劝道：“今天这样好的日子，提这种事……还是快快别提了吧。”
耿宝林也来搭腔。
“这怎么能是婕妤娘娘的不是呢，分明是那许氏，生前就闹出不少风波，死了还要挑今天来恶心人，二皇子好好的生辰，却是平白沾染了晦气。
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可怜，难为婕妤娘娘还这样为她伤感，要臣妾说，您是太善良了。”
耿宝林与方婕妤同住披香殿，方婕妤是披香殿的主位，耿宝林平日里没少讨好她，替她帮腔。
惠妃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拍到桌上。
她就是刻意忽略，不想将康嫔投井和自己儿子生辰联系到一起，怎么说也是有点忌讳的，偏偏这一个个嘴上不饶人。
“陛下和娘娘都交待过，让我要好好给二皇子庆贺生辰，不必为其它琐事烦心。
若是几位妹妹实在挂念康嫔，不如你们此刻便结伴同行，一起转道去送她一程，也是使得的。
本宫和二皇子绝无二话，想来陛下和娘娘，也不会怪罪你们的姐妹情深。”
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下逐客令。
冷婕妤笑道：“姐姐别吃心，二皇子是陛下血脉，身份尊贵，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只不过妹妹们胆小，宫里死了个人，难免害怕，便胡言乱语起来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几位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不就是说康嫔不祥、晦气，死在今天这日子，连带二皇子命格也差了，是也不是？”
说话的是严才人，这两年进宫的新人之一。
她这话可算捅破了窗户纸，气氛瞬间凝结。
严才人嗤笑一声，“这话说的奇怪，你们是亲眼见着康嫔今天咽气的不成？她是夜里投井，论起忌日也该是昨天夜里的事，只是今早才有奴才发现报了上来。
你们却在这里一口一个冲撞、晦气……
说句不当说的，当年懿德皇后生大皇子时难产，九死一生，此后身体迅速衰败，没几年就去了，难不成你们也要说是大皇子命格不好，克了生母吗？我呸！”
别的都罢了，她就是看不惯她们拿孩子说事。
王惠妃感激地看了严才人一眼。
这下轮到方婕妤、冷婕妤脸色勉强，说不出话。
暗里讥讽是一回事，可没人敢大咧咧地议论皇嗣。
皇子公主们都是陛下血脉，凤子龙孙何其尊贵，怎么能是她们能肆意议论，又怎敢说他们命格有异。
偏偏严才人出身东平伯府，而她们的出身平平，比之远远不及。
虽然王惠妃位分在她们之上，又是大学士之女，但她好欺负啊！不像这个严才人牙尖嘴利，说话不管不顾的。
她们既不敢借着位分以上欺下，也不敢明明白白同她争辩。
方婕妤、冷婕妤心中暗恨。
严才人这嘴巴，真是会说话得很！
郑宝林听着，心中暗暗拍手叫好。
其实她听着那两位的话，心里也不太舒服，感觉惠妃娘娘也太可怜了些，二皇子好好的生辰，一句接一句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所居住的甘泉殿，主位正是冷婕妤，她也不能明面上得罪冷婕妤呀。
所以严才人这话真是说到她心坎上，太痛快了！
施贵人眼神闪了闪。
严才人这话还真是戳中了她一部分谋算。
自然，大皇子是她堂姐所出，是有着施家血脉的皇子，她理应扶持。
可她还这么年轻，当然是更想自己有个亲生的皇子，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作什么扶持堂姐的孩子？
眼下她是还没有生养，才保着大皇子，除去其他绊脚石，等自己儿子一出生，便只用除去大皇子。
无论怎样，她都是有利的。
眼见着方婕妤、冷婕妤下不来台，耿宝林也想装死躲避。
可她还得先帮方婕妤打圆场。
否则等宴席散了，回到披香殿后，方婕妤还不知道怎么冲她出气。
耿宝林干笑两声，“严才人这话说得也太厉害了，两位婕妤娘娘不过是一时有感，闲聊罢了，哪有其他什么意思呢……”
严才人转过头来看着她，“还差点忘了耿宝林呢。”
“……啊？”
耿宝林顿时紧张。
“我们都是这两年才进宫的，康嫔也一直深居简出，甚少露面，不比两位婕妤娘娘和康嫔有着从前在东宫的情谊。
也不知耿宝林怎么就这样挂念康嫔，上次是担心她的身子，想求皇后娘娘给她做法事驱邪，如今也是十分在意她的忌日……我们这些新人，哪里比得过你啊。
若康嫔有灵，知道你这样将她放在心上，少不得是要去‘看看’你的。”
耿宝林脸色一白。
她每次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