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
息暮伸手关闭了唯一可以与驾驶的司机交流的小窗，使自己的谈话不会被对方听见。乱步坐在他的对面，正侧头看着路边的风景。
“我觉得，坐车比火车好多了，不用中转……坐了火车还要去火车站。”乱步表示肯定。
“你觉得和我一起奔波会很麻烦吗？”
听到这个问题，乱步认真思索起来:“我前天才被你收养吧，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是我太焦虑了。但是乱步，我们以后可能会继续辗转，如果你可以接受变故，我可以这两天给你安排东京的学校，或者你不想上学我可以抽出时间单独辅导你。”
乱步沉吟不语，息暮以为这件事就只能在此揭过。没想到对方神情有些严肃，回答道:“如果你觉得我需要上学这件事非常麻烦的话，我其实已经可以去社会上找工作了。”
息暮没想到乱步会这样想:“你误会了，家里的情况还不需要你出去工作维持……”
他注意到对方似乎习惯性地把眼睛眯起来，如果是一般长辈，这时候是会说教的吧。可惜，息暮将乱步带在身边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因为手机上的那个任务。
他已经显示完成，但是迟迟没有显示下一个。以防万一，他才会选择将乱步带在身边。
而乱步或许是发现了，但是不在意这些，也从来不会去提起。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乱步他似乎不受到影响，那些虚假的却被捏造成事实的过去，都不会改变乱步的记忆。
“息暮，我之前在警察寄宿学校时，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息暮身子斜坐，双腿交叠，车窗偏黑，室内昏暗，他粉色的瞳孔融入昏暗，他每次听到有人直呼这个名字，都会有些陌生与难以适应，选择微微低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大家都在装傻，却又做出一副努力的样子。”
“恕我愚昧。”息暮拇指上的赤红色宝石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着微弱的光，他将下巴抵在戒指上，在心中复盘了几遍乱步的问题后回答道:“您想让我解答这个问题，可惜很抱歉，我阅历不足，难以理解它。”
赶路的时间太长，息暮权当对方是想在这枯燥的路途上和自己有些话题，便权衡着不能把话题聊死了，于是岔开话题:“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离开，你会去哪里？”
乱步声音闷闷的:“去大街上，找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或者让人给我介绍一个。”
听不出来他的不愉快是因为被息暮跳过了问题，还是构想这个未来让他感到不愉快。
他坐直身子，少见地睁开自己碧绿色的眼眸，却没有直视息暮，而是默默摆弄着自己的帽子。
息暮发现对方情绪不对劲，犹豫着试图补救:“或许你的问题，我可以为你请家庭教师……”
说着他放下交叠的双腿。
路边的风景穿梭地飞快，乱步不打算继续这个问题:“车上有薯片吗？我记得我昨天去超市买了一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