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现在的差事干的还习惯吗?”
一提这个陆含章就心中憋气,本以为是自己高攀娶了太傅独女,勉强也就接受了白如烟这般死缠烂打的女子。
可谁能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白太傅竟然夜宿在了凭澜苑,还写了大逆不道的诗词,让他成了罪臣的女婿。
好在礼部侍郎的嫡女于婉秋对他一见钟情,但愿他仕途能顺遂些。
想到这,陆含章不由得叹了口气,“还算习惯,只是这差事不甚合我心意。”
一直以来谢隐尘也是只肯和他过江湖,从不与他议政事,更别提在官场场帮他一把了,不过谢隐尘今日居然主动提起,难不成
陆含章心思一动,表情略微有些为难道,“不过”
“不过什么?”谢隐尘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懒洋洋的问道,眼角的余光却叫人不敢忽视。
陆含章看着谢隐尘阴鸷犀利,洞察一切的眼神,心中一抖,痛快道出,“表叔若是愿意提点一二,那就好了”
表叔?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一家人嘛,那是自然。”谢隐尘勾唇浅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含章闻言一愣,随即喜出望外,“太好了,那表叔以后可得常来了。”
赶紧给谢隐尘又斟满了一杯酒。
明明已经是六月初,陆含章却隐约觉得有背后升起一股寒凉之意,不由得转身向后看去。
梨花树下站着一个面容灰暗,衣着素淡宽松的女子。
陆含章眉头一皱,冲着树敌的招了招手。
白如烟闻言收起了眼底的憎恨,换上了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向着陆含章走来。
今日宾客众多,陆含章也不好发怒,只好隐着怒意低沉道,“你来做什么?”
“爷,是主母让我来前院招待宾客的。”白如烟微微俯身,声音乖巧顺意。
陆含章看了眼与女眷交谈甚欢的于婉秋,微微有些不满。
这个于婉秋也真是的,什么时候立威不好,非要这样的场合,让一个罪臣之女晃来晃去,岂不是让他难堪。
“表叔,这是我那妾室。”陆含章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一旁的谢隐尘介绍道。
“见过表叔。”白如烟轻声细语,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谢隐尘。
陆含章也见不得白如烟继续在这儿碍眼,随即说道,“既是夫人的意思,那便快去。”
“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好像在白如烟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一侧的谢隐尘看着宽松衣着下身姿摇晃的白如烟,藏起眼底的戏谑,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宴会照常进行。
陆含章端着酒杯来到了刑部尚书的桌前,忽然刑部尚书邱沧海面露难色,一言不发的起身向西南角的茅厕走去,只是那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紧张,快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是冲进去的。
漫长的行走后是彻底的释放,邱沧海从未觉得行路如此艰辛过。
邱沧海回到座位上,有些尴尬的笑笑,“让陆大人见笑了。”
谁知,邱沧海的屁股刚挨着凳子,面色再次凝重起来,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扭捏,直接冲到了茅厕。
紧接着席位上的其他人接三连二的起身,向着茅厕走去。
只是最初的步伐还稍显从容,很快他们就顾不得什么形象,跑了起来,跑得慢的只得跟在了队伍后面。
门内的人许久不出来,门外的人焦急万分。
“邱大人,你快点啊,别站着茅坑不拉屎,我快憋不住了。”兵部尚书崔立方额头冒汗,忍无可忍,拍着门喊道。
“你闭嘴。”
语落,茅厕内传来了一声惊巨响,紧接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声音。
门口排队的官员一个个扭捏着双腿,面面相觑,虚汗涔涔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打头的兵部尚书手捂口鼻,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门口闻着那熏天的臭气,却又不能离去。
终于轮到了他,他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立刻钻进了茅厕。
“噗嗤。”
又是一声惊雷。
“真臭。”
刑部尚书邱沧海一脸嫌弃,伸出手挥了挥。
茅厕内的人一听气急了,若不是身体不适,恨不得冲出去当下和邱沧海理论一番,于是他隔着门,怒吼道,
“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这东西谁也不比谁的香。”
邱沧海:算了,不与匹夫论短长。
茅厕外已然排起了长队,可院内的人头依旧前赴后继涌向此处。
一时间前院陷入了争夺茅厕的混乱。
白如烟将盘子放下,顺带扫了眼茅厕的方向,起身离去的同时,眼底噙上了一抹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