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君对上他的眼睛,除了意外,她心中毫无撼动,甚至将他兄弟二人做了比较,若说少年是从邬答过来的公子,这位更像是邬答的勇士。
“哥哥!”
不知何时,敦鹤已经跑到她身边来了,将她拉至他的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略带畏惧但又大胆地替她去承受来自青年的压迫。
“敦鹤!”
兄弟二人无声对峙,却好似交换了很多信息,林净君并不感兴趣他二人有何事不能告知自己,面对如此情境,她反而不着急着走了。
“兄长,这是我的朋友。”
好一会儿,敦鹤才让开了身体,向青年介绍自己才认识不过一个下午的朋友。
“她叫什么?”青年仿佛早就知道自家弟弟的个性,直接而又锐利地指出少年因为喜欢而未曾注意到的问题。
少年有些慌张,顶着青年的质问,转头去找林净君求助。
“在下林净君,大理寺少卿。”林净君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身份,她看得出来少年虽有它意,但至情至善,不会轻易对她动手,而面前的青年,虽然看似主导少年的行为,却极为包容,或许连带着她这个“弟弟朋友”也会宽待一二。
敦鹤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什么官阶,却也立马反应过来了自己究竟是与何人牵扯上了关系,他略有震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反观青年,面色不改,伸出手来与她握住了,“敦索,林大人,我们聊聊。”
敦索做出邀请的动作,请她进屋,林净君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大门,没有多说,转身就回屋了。
不知敦索与敦鹤说了些什么,在她进入屋中落座了好一会儿才进来。
见到桌上摆放的七八样菜,敦索面上并无惊喜的痕迹·,敦鹤一步跳进屋中,拉开凳子邀敦索入座,“哥哥,先吃饭。”
敦鹤献起殷勤来,没了方才那被震惊到不知所措的样子,感受到林净君的目光,他如常一笑,“净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林净君点点头,“我字澄景,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算了,肯定很多人这样叫你,我还是唤你净君比较特别。”敦鹤拉开凳子在林净君身边坐下,还没等敦索与林净君说话,他便招呼着二人用菜了。
“吃饭吃饭,吃完再说。”少年往敦索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羊腿肉,八角桂皮散发着独特的香味,遮去了羊肉的膻味,汤汁裹挟着软烂的肉,看起来入味极了。
下一瞬,林净君的碗里也多了块这样的羊腿肉,她看着还未动筷,肚子不自觉地轻轻咕叫一声,颇为难得地感受到了尴尬的滋味。
“正午时分把你带回来,想必是还没吃饭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敦鹤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净君,直到林净君将食物放进嘴里,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他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又看向敦索,敦索一口将肉塞进嘴里,还未嚼两下,面色先变换起来,然后迅速吞咽进肚。
“这是怎么了?”敦鹤夹起一块将汤汁放在米饭上掂了掂,再尝时,又咸又辣,盐放多了不说,整罐被碾碎的胡椒都像倒进了这锅羊肉中,辛辣的滋味让人几乎不敢再动。
“再尝尝其他的。”敦鹤喝了一大口水,一一试了其他的菜,都偏咸了些,最后剩下那盘芫荽,竟出乎意料地味道正合适。
那盘芫荽是林净君做的,敦鹤却吃不来,可敦索爱吃,他吃饭时并不出声,不会拂了做菜人的心意,每样菜都吃,只是筷子夹上那盘芫荽的次数更多一些。
整个饭桌上,只有敦鹤边吃边大口灌水,看起来有些自责,话都少些了,再见到自己的哥哥和朋友并不多加指责,他内疚更深,好不容易想要做件事,却没有做好。
林净君率先放下碗筷,她吃的不算少,但敦鹤恨不得再往她碗中添饭,直到敦索叫住了他,这番拉扯才算作罢。
饭毕,敦索也没再说什么,留林净君与敦鹤二人在房中休息,他收起剩菜,将空的碗碟拿去厨房洗了。
林净君有话要问,她不会走,敦索敦鹤兄弟俩也不会让她直接出门,这其中尚有需要交涉清楚的部分,或许潜伏在京城之中的邬答人很快就会被押送至大理寺受审,等待使臣向德庆帝上呈赎人。
抑或是寻找折衷之策,再不济她林净君今日受困于此,且看邬答兄弟二人所作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