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府,秦越面无表情坐于上首,堂下坐着太保与符禄,黎复正带着大理寺众人在屈兰的房间搜查。
符禄低声和太保说着些什么,秦越手指轻叩桌面却突然停下来了,正探讨着的二人也随之闭嘴,看向面露不耐的秦越,不敢轻易言说。
“林少卿为何还未到?”
阿秋不在,秦越手下的其余人反应并不如他机灵,一时之间竟没人上前回应秦越的问题,但毕竟是大理寺的人员问题,符禄起身答话。
“王爷,下官已然安排人传话,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秦越心中隐隐烦躁,昨夜看押的那假扮成老妪的女子被人救走了,而负责看押的那五六人不知何时昏迷,直至今早才向他传来消息。
他不过才让阿秋去追查那女子踪迹,安排在太保府周边巡查的人就来上报,太保府上一位名唤“屈兰”的女子为人谋害。
像是有人故意与他作对,偏偏两方都出现了问题。日过正午,现在又连林净君的影子都没看见。
杨太保见他起身要出门,着急叫住他,话语中又带着些迟疑,“王爷?”
屈兰死了,于礼并不该在太保府挂白幡治丧,她的尸体该早早运回亲家,并给予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此事与本王无关,大理寺既然已在这里,必然会替你寻找真相,再者本王一直在城中,不会跑。”
他要走了,又听到符禄的声音,“王爷切莫忘记圣上嘱托的鬼兵案。”
昨夜他与黎复带人走遍城中有乞丐居留的破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也没有看见传闻中神出鬼没的鬼兵。
不过倒是无意间听到了一件事,当时他与黎复刚踏出破庙大门一两步,就有两名乞丐正在讨论要去光禄寺卿府上讨要吃食。
袁洗鸣先前因风寒卧病在床许久,据说是他母亲吃斋礼佛才为他积德续命,有高人指点,袁洗鸣也修了哑口禅,时不时安排人去各处施粥布善。
且城中对乞丐向来宽待,不至于让他们砸街闹事,上门讨要吃食的更是少数。
他与黎复已将此事告知秦越,既然他将屈兰一事移交给大理寺处理,那鬼兵案现在已是亟待处理,可以说刻不容缓。
“本王知道。”
秦越今日一早听到他二人昨夜查探到成果,已有了新的想法,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林净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必然不可能现在还没出现。
他出门去,无人敢拦。云湘街与象梨街不同,路上嫌少有人走动,各家各户大门紧闭,安静非常。
从云湘街中段看去,宽敞而又笔直的一条街,十数人并排走都不会彼此阻拦。
“娘,我要吃糖,就要姨娘给我买梨花饴吃。”太保的孙子正如那天在集市上见到的一样,态度嚣张蛮横,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娘哭红了的眼睛。
糖?秦越突然记起昨夜那个奇怪的麦糖小贩,三人相遇,他还要注意侧身让路。
他反应过来,那小贩身量高挑,与此前无意间见过的几人竟重合了。
没有片刻迟疑,他快步走至一户人家门口,敲响大门。
无人回应,他又敲了几下,依旧安静。
门口陈设较新,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他瞥见旁边高墙,心念一转,不一会儿就已蹲坐在上面了。
扫视整个院子,一棵新种的开花了的石榴树,窗户还破了个洞,廊下地面还有一地碎瓷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有预感,林净君必定来过这里,不过她身边时常有若堇相陪,应当是遇不上什么危险,该是他多虑了。
阿秋那边不知是否已有线索,他在等他消息,而光禄寺卿那厢,等找个时机与林净君商讨后再做决定是否上门拜访。
待他跳下墙,猝不及防与阿秋对视上,二人眼里都有些尴尬。
阿秋识趣地低下头,方才他只觉得这人有点像自家王爷,见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便打扰,谁知王爷转眼间就下来了。
“王爷,事情有眉目了,许是锦衣卫所为。”他喉头有些紧,若不是昨夜看押那女子的同伴之中有一人不经意注意到,怕是连这点线索都无了。
秦越越发觉得古怪,他看了一眼阿秋,“先回府上,稍后再说。”
……
而林净君才醒,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扭头去看,四周的陈设都很陌生,她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见到的那个少年。
也就在此时,少年领着一位大夫进门来了,简短的一个字,“她。”
那大夫也明白他的意思,嘴里嘟囔着,“既是让我来治病,怎如此的不客气,硬生生将我从药堂中拽起,老骨头都要被掰断了……”
少年与大夫一同将头凑近床边时,林净君睁开眼睛,大夫被吓一激灵,刚巧被房间地板上的毯子绊了一脚,眼看着就要摔倒。
林净君下意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