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公子不敢。”
“哈哈哈……”陈楚仁仰面大笑,笑着笑着,他面色陡然一沉,“这天下还没有本公子不敢做得事!
宁姑娘敢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三皇子的宠爱,只可惜,宁姑娘聪明反被聪明误,仗错人势了!”
“三皇子不能仗,难道陈公子能仗?”
“我能,但你仗不得!”
陈楚仁抬手,弹出一个响指,数道黑影凌空掠下:“你敢算计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上——”
暗卫扬刀,欲杀向溶月,正此时,一道黑影掠到陈楚仁跟前:“大公子,三皇子来了。”
“他怎么会来?”
“不知道。”暗卫摇头,“大公子,三皇子不许陈家动宁姑娘,若叫三皇子撞见您杀她,怕是有麻烦。”
“晦气!”
陈楚仁怒骂,骂完看向溶月:“我当宁姑娘胆大包天,敢孤身前来,原来,你是来等三皇子的。”
“不错。”
“呵,本公子让你见不着!”陈楚仁指尖一点,横向石后的一座山亭,“封住她的穴,丢去山亭。”
“是。”
须臾,秦长风撑着玄伞,走进了法云寺。
溶月立在亭中,隔着山石、急雨,眼看着他踩着厚重的积水,步履不急不徐地踏过青砖、石阶,走进深处的塔楼。
陈楚仁倾身,附耳低言:“本公子实在好奇,宁姑娘到底看上三皇子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脸吗?”
论相貌,秦长风玉质金相,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然,她曾阅尽美色,美人于她,不过枯骨。
论品性,秦长风狠绝毒辣,可以负尽天下人,可阴狠如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纵她、容她、怜她。
他许了她能许的全部,这样的人,她怎会不喜?
不过,她和秦长风的爱恨,无关任何人,也无须告诉任何人。
溶月眉眼不斜,目光痴痴地落在塔楼。
“宁溶月——”陈楚仁一手掐住她的下颚,逼她与他对视,一手解了她的哑穴,“回答本公子!”
“小女也很好奇,陈公子看上了小女什么?声名狼藉的闺誉?离经叛道的脾性?还是人尽可夫的无畏?”
“……”
长春馆的那一夜,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叫他吞下这耻辱的,是宁溶月,是他该大卸八块的人!
半月来,他日日寻她,哪怕三皇子、陈家,甚至韩家一再威慑,他也不退不惧,铁了心要抓到她。
他们都以为他恨她入骨,要杀了她,他也以为自己恨她入骨,要杀了她,可真见到她,他才知道,杀她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陈楚仁掌心一紧,掐住溶月脖颈:“宁溶月,本公子只要再多用一点气力,你便会魂断法云寺。”
“呜——”
忽然而至的窒息让溶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看她的面色转紫,暗卫急忙上前一步:“大公子——”
“滚!”陈楚仁横眉,杀意之汹涌,能击碎人魂,“再有人敢置喙本公子,本公子撕了他,喂狗!”
暗卫再不敢多言。
陈楚仁勾起一缕笑,如地狱鬼魅般轻问:“怕了吗?”
“怕。”
“想让本公子饶了你吗?”
“想。”
“答应本公子一个条件。”
“什么?”
“嫁给本公子。”
他恨她,恨到了入骨入髓,杀她,消不了这滔天之恨,他要把她囚在身边,狠狠地折磨一辈子!
“宁溶月,答应吗?”
“……”
眼见溶月不答,陈楚仁恼羞成怒:“宁——”
“大公子,”暗卫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三皇子出来了。”
溶月侧首。
秦长风一动不动地立在楼前台阶,水柱自廊檐,如线般倾泻,砸上他肩,叫他顷刻间衣衫尽湿。
影赤提着伞,掠上台阶,想要为他掌伞,但伞未遮上他的头顶,却叫秦长风一把拂开:“滚——”
他怒斥一声,走下台阶,如瀑的大雨,像是山洪,要把他灭顶。
不消片刻,他踏出寺庙,消失了。
陈楚仁低下眉,咬着溶月的耳朵,极尽愉悦地笑问:“如此暴躁可怜的三皇子,宁姑娘见过吗?”
“没有。”
无论是被五百南唐军押出金陵,还是在张掖驿站要被千夫长亵渎,他都是从容不迫,不慌不惊。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因为无力而暴怒。
“宁姑娘想知道为什么吗?”
半个月前,秦长风曾到东厢,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期待口吻,与她谈起荧惑守心的祥瑞。
可惜今日大雨,大兴看不见荧惑守心,但秦长风却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