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勾住他衣袖,溶月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温柔地替他拭去脸上的血色:
“明庭哥哥,云娘不是你杀得。”
“不是我,又是谁?”
“是月儿。”
说罢,溶月跪进雪地:
“菩萨明鉴,明庭哥哥没有杀人,明庭哥哥只想帮月儿救林缨,千错万错都是月儿的错,菩萨要怪罪,就怪月儿。”
“对,我是为了救林缨。”江明庭连连颔首,慌忙提起一盏更灯,“月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去请郎中。”
“好。”
江明庭奔进了夜色,李夫人和丁夫人沉默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二房的赵夫人带人赶到,打破静默:
“怎么回事?”
彼时,溶月已拐过路口,消失在人前。
离偏院还有十来丈,她脚下一软,将要栽进雪地,林缨从斜后方窜出,奔到她身侧,扶住了她。
“姑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也没事了?”
林缨点头,点着点着哽咽了:“姑娘,您的脸——”
“哭什么?今日这一局,到底是你家姑娘赢了。”溶月昂起脸,唇角弯弯如月,“林缨,笑一个。”
“是。”
尽管泪水还在横流,但林缨笑了。
林家败落,她被亲眷卖去咸宜观,又被观中老尼逼着伺候恩客,那些时日,她除去暗自垂泪,从未想过抗争。
她既不敢,也不想,因为她深知,一介孤女若是认命,或能多活两日,若不认命,死无葬身之地。
她以为孤女之命皆如是,直到今日,她亲眼看见姑娘以一己较弱之躯,借着江明庭的手,杀了云娘。
“姑娘,婢子想好了,婢子要活下去!婢子要报仇!”
“知道了,不用嚷嚷。”
林缨一顿:“姑娘的意思是,这事儿不能让止水知道?”
“还算聪明。”
“婢子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她背后另有主子。”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