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秋看见了?顾泽夕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才道:“本侯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认得她,这辈子也不要跟她打交道。”
那是他此生噩梦般的女人,四年多过去了,她竟又回到了熙朝。
她接连纠缠他数日,故意招摇过市,就是想引起所有人误会,现在从苏芩秋的反应看,她的目的达到了。
神神秘秘的?是怕她去找麻烦?苏芩秋瞥了他了一眼:“是那位白姑娘?”
“当然不是。”顾泽夕摇头。
原来不是啊……苏芩秋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忽然却发现,顾泽夕腰间的鸯玉不见了。
玉呢?苏芩秋有心问问,但最终还是没张口。师父说得对,既然没打算跟他过一辈子,管那么多干嘛,徒添烦恼罢了。
顾泽夕到底带她去了一家酒楼,小酌了几杯后,又带她去宁远侯府接了大丫,再把她们送回了信阳侯府。
苏芩秋带着大丫回到蓝田院,朱飒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守门,眼睛却有哭过的痕迹。
苏芩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你放一天假,你去歇着吧。”
“多谢夫人,我没事。”朱飒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夫人,我从来没跟您说过我的身世,您怎么知道我就是庞小花?”
那是因为,她们曾经是狱友啊。上一世,顾泽夕去世后,所有跟随他的人,都被顾远风清算,关进了地牢,而朱飒正好就关在她隔壁。
朱飒在弥留之际,喃喃自语,诉说了自己的身世,正好被她听见了。她这才知道,顾远风帮赵王找到的庞小花,是个西贝货。
上一世,朱飒含冤而死,这一世,由于她救活了顾泽夕,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苏芩秋深感欣慰:“我是算卦算出来的。”
算卦?传闻非虚,她真是活神仙?朱飒惊讶着,肃然起敬。
顾远风领过家法,一瘸一拐地去见苏德仁,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苏德仁这才知道,他给顾远风找来的假庞小花,事情败露了。
这下顾远风前程无望,苏锦瑟扶正也遥遥无期了。
苏德仁自知理亏,低声下气给顾远风赔了不是,才把他给哄走了。
白姨娘推门进来,跟苏德仁对坐犯愁。
假庞小花的事倒还罢了,最要命的是,苏芩秋找到了真的庞小花,逼着皇上把休书给撕了。
如今她还是宁远侯夫人,有宁远侯庇护,身边的女侍卫还是熹妃的女儿,他们该如何把她卖到西域去?
苏德仁一下一下地捋胡子:“看来指望顾兴国是不行了,咱们得自己想办法。你看能不能找到苏芩秋的软肋,用来要挟她。”
软肋?白姨娘眼一亮:“苏芩秋最大的软肋,不就是她生的野种大丫?”
这他能不知道?苏德仁皱眉:“她把野种护得严严实实,我们哪找的到机会下手?”
这倒也是,白姨娘唉声叹气。
顾泽夕回到宁远侯府,经长戟提醒,才发现腰间的鸯玉不见了。
他顿感头疼:“一定是被她偷偷拿走了。”
长戟自然知道这个“她”是指谁,忙道:“侯爷快去找她要回来。”
顾泽夕摆手:“她正是故意要用这块玉,勾着本侯去找她,本侯才不上她的当。”
反正鸳玉不在苏芩秋那里,她拿了鸯玉又如何?随她去。
傍晚时分,长钺来报:“侯爷,您之前交代的王傻子,已经被带回京城了。一起带来的,还有他的老母亲丁氏。现下两人都在您京郊的别院里。”
这么快?看来他们没少快马赶路,顾泽夕很满意,马上命人备马,去了京郊别院。
他到了别院,正要去见王傻子,朱勇拎着个小布袋子,迎了上来:“侯爷,您在见王傻子前,先看看这个。”
他说着,把小布袋打开了。
顾泽夕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吃了一惊:“这是谁的?”
“王傻子的。”朱勇压低声音,把这东西的来历,原原本本跟他讲了一遍。
顾泽夕听完,直想仰天长笑,这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一次,他一定能让苏芩秋相信,他就是大丫的爹!
顾泽夕交代了朱勇几句,径直转身离去。
朱勇进了屋,掏出个金元宝,递到了王傻子的老母亲面前:“想不想赚一笔养老钱?想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隔天,苏芩秋取出沈知书送来的解药,打算去找马桂芬,还没出门,沈慧茹拽着苏锦瑟来了。
苏锦瑟显然刚挨过打,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五指印,奇怪的是,她居然老老实实地没反抗。
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个个垂头丧气。
“这是怎么了?”苏芩秋皱眉,“顾远风刚犯了错,受了家法,你们俩又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