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旁人怀疑,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方多病和身旁的又又,随即持起筷子吃起早饭。
李莲花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行舟收于眼底,怎么这么奇怪,相夷看起来好似与他们不太亲近,平日若是又又冲着两人奔来,他定要将他抱起用自己略略扎硬的下颌蹭蹭又又的。
未免打草惊蛇,她按捺下质问的冲动,默默观察着。
饭后,他自称要带着又又消消食,牵过又又在四顾门之中闲逛。
他查案那么久以来,自有自己套话的一套法子。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又又的名字和年岁,又问起那女子的名字,末了咬咬牙还是问了出声,“我爹爹平日跟你娘亲是如何互称的啊?”
又又歪了歪脑袋,停下了脚步,担忧地问:“爹爹,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你平日都叫娘亲姐姐,哎,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叫娘亲姐姐,我身边的伙伴说他们的爹娘都不是这么叫的。”
又又皱着眉头很是疑惑。
李莲花面不改色的哄骗他,“对,爹爹昨夜做了噩梦,今天还未清醒呢。”
又又拍了拍李莲花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一般,“爹爹不怕,又又保护你。”
他一张糯米团子似的脸如他如出一辙,李莲花有种错觉,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他以前还从未设想过若是自己有了孩子会如何,现下也是亲眼见证到了。
有些小孩子也不知道的事,他便在四顾门之中向旁人打听了会,倒是没想到这里的轨迹与他作为李相夷之时完全不同了,没有经历那东海之战,也没有中碧茶之毒,甚至云彼丘几人也已然不是四顾门院主了。
最令他感到诡异的就是角丽谯竟然也还活着,并且还“娶”了笛飞声。
他眸色有些复杂得看了看一旁打着瞌睡的行舟,而这一切或许就与身旁这个女子有关。
他有些怅然,原来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苦痛的事竟然会是这般吗,他苦笑了下,一切仿若黄粱一梦。
就当是自己偷来的一天吧,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又回到了那残破的屋子中,他的眼睛也是时好时坏,有时一天都看不见半点东西,内力也快被吞噬殆尽,就是苟延残喘罢了,如今这般很好,就算是死去了也了无遗憾了。
他心中对于这个“李相夷”很是羡慕。
夜间。
屋内灯火通明,可李莲花却是有些坐立不安,知道自己乃是占了这个身子的一缕孤魂,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与那女子同床共枕,以免坏了她的清誉。
片刻后,行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随即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李莲花愣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喊道:“姐姐姐。”
他有些羞耻,不知李相夷平日竟然跟他的妻子竟然是这般称呼的。
灯下看美人,她的五官完美的不似真人,一张面孔犹如精雕细琢过一般。
行舟手动了动,随即上前牵住了他的手,格外的亲昵,“时辰不早了,睡吧。”
她就要带着李莲花往床榻边走去,李莲花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叮咬过一般,耳根渐渐爬上了一抹红晕,确实,自己若是少年时期遇到这么个美人,一头栽了进去也是没话说的。
他握了握拳咳了咳,一只手顺其自然的脱离了行舟的手,掩饰道:“我我有些渴了,倒杯茶喝。”
行舟愣了愣,李相夷是从未这样对待她过的,她能察觉到眼前这人像是披了个李相夷的壳子却分外疏离,眸色沉了下去,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成,可有她九尾一族在,谁敢近身。
李莲花尽可能的拖延着时间,他能察觉到背后那灼人的目光。
过了半晌,茶也续了不知多少杯,他将杯子磕在桌上,转头还是道:“四顾门公务繁多,我我去书房,今日便不在这了,你便先安睡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极为自然的拂了拂衣摆,这动作与李相夷如出一辙,行舟又有些疑惑了。
在他将将触碰到门时,一道冷冷的声音阻止了他。
“你不是相夷,你到底是谁?”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暴露了吗,随即转身面向行舟。
在她戒备的目光中,他开口道:“姑娘,在下名为李莲花,我也不知为何今日一觉醒来便成了李相夷,但你尽可相信我,我并无恶意。”
他面色很是诚恳,不似在欺骗行舟,况且令行舟感到疑惑的是这人身上的气息与李相夷颇为相似,是以她先时并未察觉出来。
她抿了抿唇,心中再如何焦灼也只得耐着性子问:“可你为何对相夷的一举一动如此熟稔,你的一些小动作与他别无二致。”
李莲花垂眸笑了笑,轻轻开口道:“或许是因为,我从前便是李相夷”
行舟猛得抬头望着他,“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