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从城外按照以往的路线飞去,一路到了使节团某人的手里。
月黑风高,陆昭瑾和赵京墨带着人埋伏在城中一间规模不大的客栈里。
里面没有点蜡烛,众人埋伏在暗处,直到亥时末,门口处传来轻微的“嘎吱”声。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来人的动作很轻,光线很暗,几人只看到一团黑影佝着腰满满的往里面走,嘴里用北狄语说着什么。
就在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的一瞬间,从暗处冲出不少人,他意识到不对,连忙转身想逃出去。
可门口早就站着一人,眉如墨翠,目若星辰,一双凤眸冷冷的看向他。
他认得那人,是陆昭瑾。
陆昭瑾挡在门口看向对方,好整以暇道:“没记错的话,你是叫牟胡。”
这个牟胡是使节团很不起眼的一个部下。
牟胡见他记得自己,眼神一厉便攻上前去。
陆昭瑾执剑迎上去,两人打了起来,牟胡招招下的都是杀招,陆昭瑾顾忌着要将人留活口,两人打斗的时间便久了些。
最终以陆昭瑾剑抵牟胡的喉咙结束了打斗,牟胡自知逃不出,一狠心便要举刀自尽。
陆昭瑾早有预防,在制住人的下一瞬便卸了牟胡的下巴,挑飞了他的手中刀。
墨语带着人上来绑了牟胡,陆昭瑾正垂眸擦手,赵京墨过来低声道:“恐怕这个牟胡只是个小卒。”
陆昭瑾“嗯”了一声道:“回去再说。”
一行人回了大理寺,经过一夜的审讯,牟胡什么都没吐露出来。
天色已亮,这是第四日了。
陆昭瑾也不急,从椅子上站起身道:“牟胡,其实你认与不认,关系都不大,我会让人暗中透露出你坚持不住的消息。”
牟胡早已被换上了囚服,此时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听到陆昭瑾的话他艰难的看向对方:“你、什么意思?”
陆昭瑾负手出了牢房,有衙役来禀报:“大人。使节团的噶加将军和仲萨祭司来了。”
“来多久了?”
衙役跟在陆昭瑾身后往前走去:“刚刚到属下便来禀报您了。”
远处天边露出了第一抹阳光,陆昭瑾叹息:“看来天刚亮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了。”
“将人请去前厅。”
衙役拱手快步离去,陆昭瑾去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身青衣才往前厅去。
到了之后见到仲萨和噶加坐在厅中,陆昭瑾迈步进去坐下接过仆役奉上的茶先呷了一口才气定神闲道:“二位有何贵干?”
噶加有些坐不住了:“我们使节团有人失踪了。”
仲萨的眉头皱得死紧:“陆大人,你们誊朝这是想做什么?”
“先是叟喀王子被害,后是使节团的人失踪,到最后是不是我们整个使节团都会死在你们誊朝!”
陆昭瑾放下茶盏漠然的睨了仲萨一眼:“仲萨祭司言重了。”
“牟胡在我们这里。”
噶加站起身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仲萨同样脸色严肃:“说清楚。”
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架势,陆昭瑾反而笑了笑:“正是因为牟胡与叟喀王子的死有关,所以我们才会请他来大理寺“做客”。”
说着陆昭瑾给两人说了在客栈抓人的经过后道:“我们在纸张上写的是“叟喀的事情有变,到悠悠客栈商议”,然后牟胡就来了。”
噶加:“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乱说陷害来想推卸责任!”
仲萨倒是认真思索后道:“这也证明不了就是他害的王子。”
陆昭瑾颔首赞同:“是的,光凭这些自然证明不了。”
“幸好,刚刚牟胡已经承认是他迷晕了叟喀王子带出城的。”
陆昭瑾无视噶加和仲萨的震惊继续道:
“只是他始终不肯透露主谋,最后他说要留他一命,他才愿意说出主谋,本官正要去向圣上禀明此事,好让他说出事实经过和主谋。”
说完之后他起身送客:“话已说完,就不送二位了,想必二位也不想耽搁时间阻拦本官查出真凶吧?”
噶加和仲萨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最后仲萨道:“这个事情不能你们说了算,我要见牟胡。”
陆昭瑾神色不变:“放心,最后审案的时候你们自然会见到他。”
噶加和仲萨出了大理寺之后没有立即离去,在暗处看见陆昭瑾一身官服骑马离去之后两人才回去。
亥时初,街上空无一人,一辆囚车从大理寺角门被衙役驾出。
囚车里面坐着一人,那人的脑袋被黑布袋罩住看不到其面容,周边有十来个衙役押车,赵京墨面带肃色的行在最前头。
他们并未发现,有几人隐在暗处,为首的对其余几人摇了摇头,众人便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