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了下去。
她闭眼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尽数滚落,努力让她最后的眼泪流尽,她睁开红彤彤的眼睛,看了眼身侧依然熟睡的殷儿,努力扯起嘴角对着慕琰笑了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长大,谢谢王爷你告诉我这些。”
慕琰这才渐渐松了气,他不畏神佛,又何惧赌咒发誓,只是希望孩子出生后,孙柔能坚强地带着他活下去,哪怕殷平终究是不能回来了。
他唤了侍女进来伺候,这才起身道:“柔妃,你好生歇息,本王会嘱咐管事让张大夫日日来问诊,多为你开些补药好好调养身体。”
孙柔轻轻点头应下,他这才安心离去。
赵嘉儿在伏夏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回到了皇长孙府,管事不知该如何安置她,忙去后苑禀报于慕承嗣。
慕承嗣正坐在那日生辰时举办私宴的树荫下,手中摩挲着程沅送的那块玉佩兀自发呆。
管事在一旁清咳了一声,才唤道:“长孙殿下。”
可树下的身影仿若泥塑,仍未有半分回应,他只得往前趋近几步,提高了几分音量,却更加小心翼翼地唤道:“长孙殿下,弘宁王府的赵侧妃在府门外求见殿下,老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置她,特来禀于殿下跟前。”
听到“赵侧妃”三字,他的身子骤然颤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那日生辰宴上也是这位赵侧妃在门外求见,给予了他此生最无尽的寒冷,他不自觉手中用力,玉佩的棱角硌伤了他的手他也浑然不觉,他努力让自己略显镇定,极力压抑着心中愤恨,咬牙缓缓吐道:“本殿下不想见她,以后也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让她走。”
“是是是,老奴这就赶她离开。”得到了慕承嗣明示,管事便忙退了下去。自慕承嗣立府以来,他便在此打理府内府外一切事宜,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长孙殿下动了怒,将这求见之人拒之门外,可见门外这位赵侧妃得罪殿下不浅。
等到慕承嗣觉得耳畔终于归于宁静,便又如泥塑般将自己重新隐入了树影中,可这份清净还未延续多久,很快又被打破了,他听到了那个令他无比厌恶的声音。
两个女人争相嚷道:“放开我,快给我松手!”
很快赵嘉儿和伏夏便被几个家丁推搡到了慕承嗣跟前,慕承嗣怒道:“本殿不是说了赶她们走吗?!”
管事忙擦了擦额上的汗,解释道:“殿下,不是老奴不赶她们走,而是老奴一赶她们走,她们在府门外就嚷嚷着说……”
管事说不下去了,只得住了嘴。
“嚷嚷着说什么?”慕承嗣终于抬眼看向了他。
管事将头一低,颤声道:“老奴、老奴实在不敢说啊!”说完,便跪在了慕承嗣跟前。
赵嘉儿见状却笑了起来,“我是笑骂堂堂长孙殿下竟是懦夫,被慕琰和程沅芷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只会躲在府里装聋作哑伤春悲秋!”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静谧,连一旁的伏夏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府门外大肆宣扬和在正主面前说破,那可是两回事。现下她们身处长孙府,赵嘉儿不仅失了太子庇佑还失了弘宁王府侧妃的身份,也不知她俩要怎么死在此处了。
慕承嗣闻言果然倏地站起了身,他走出树影来到赵嘉儿面前,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却见他脸上仍是一派往日里的儒雅风度,只是语气尖锐了不少:“听说赵侧妃在三皇叔那儿一向不受宠,可澧沅郡主不曾得罪过你,她是本殿下未迎娶进府门的长孙妃,纵使她在此处不愿计较,可本殿下却不能任由旁人随意诋毁她。”
他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道责罚,“来人,将这主仆二人拔了舌,扔出府门!”
小厮们一听,便齐齐扭住了赵嘉儿和伏夏,伏夏吓得哭出了声,“殿下,伏夏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她忙抬手指了指赵嘉儿,“殿下,伏夏什么都不知,都是我家主子胡诌的。”
赵嘉儿啐了她一口,“贱婢!”
慕承嗣看着她们俩一个求饶一个挣扎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本殿也相信经过这次小小的教训,以后你们也不能再四处胡言了,倘若以后坊间还生起什么风言风语,那本殿就只好派人剁了你们的手,让你们不仅口不得言,手也不能写了。”
伏夏仍声泪俱下告饶,赵嘉儿却强自冷笑一声,“本妃是弘宁王府侧妃,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慕承嗣并不以为然,“你诋毁三皇叔之时,便已绝了弘宁王府这条归路了,若不是你走投无路,又岂会来长孙府闹事。”他看见惊惧从赵嘉儿脸上划过,“本殿下或许在你们眼中是蠢,但还不至于蠢到如斯地步。”
小厮们要扭送着她们下去受刑,赵嘉儿仍挣扎着不甘道:“殿下、长孙殿下,你难道就没发现一直以来你就是在自欺欺人吗?我愿为殿下所用,帮殿下洗刷耻辱,殿下——”
“等一等。”慕承嗣吩咐道。
小厮们手下渐渐松开赵嘉儿,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