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那他为何会突然变得那般厉害。”
“那剑里头,藏着个损阴德的符咒,据说剑劈开的时候他脸色难看极了,我们家的长辈以此告诫后辈,凡投机取巧皆不可取,此乃武学大忌。而后他便不知所踪,再一次见到他时,他便已成了吞日的苍鹰,苍鹰这个寨名也是取自他的自称,说是找到了什么炼法宝的东西,谁知道呢,之前那一次剑劈事件已经让他成了笑料一枚,我也是送镖的时候和他无意间打了照面才知道苍鹰是他,才开始觉得炼宝一事或许真的是真的,如今又有神器在此,我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炼制法器的熔炉,古籍中倒是有记载,只不过寥寥几句连名字都未曾有流传,我也不甚了解,我们往神器的位置走走看。”
“好。”
二人猫着腰,贴着墙根蹿过,自黑暗中隐匿无形。
苍鹰的主帐并不难找,一路上抱怨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之那堪称全寨子最高的房屋门口有吞日的弟兄好似团建般将其围成个水桶,想找不到都难。
棠溪铭识蹲到灌木丛的后面,接树杈隐匿身形:“这一路上果真如你所言,寨内人皆对苍鹰颇具怨言,倒是对那三当家夸赞的很。”
“哼!”叱卢润坤冷笑一声,“那黄鼠狼就是个笑面虎,能当上这三当家全凭将有能耐的推出去给自己挡刀,自己留着一条命给那鹌鹑挡刀,损人利己地当上三当家的,这瞅着大当家沉迷于炼刀不出来,惹得众怒,可不就垂涎上了大当家的宝座儿嘛。所以......”
棠溪铭识转过头来,笑意间流露了然:“英雄所见略同。”
“琞湘琞湘!”叱卢润坤穿回蓝色的襦裙,急吼吼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跑来,一把抽走男人正在与之作斗争的烧鹅,“琞湘,明晚的宴会你是不是能进去。”
琞湘正恼她将自己好不容易绑好的鹅抽走,红色的线被这猛力一拽,刚扎好的结便软塌塌地掉落在地,那沾满了酱汁的翅膀“噌”地一下弹出,摇摇晃晃间好似给了他一个挑衅的招手。
他正要发火,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微微一怔:“你去宴会做什么?”
“这次去宴会上跳的好的舞娘可以有机会服侍三当家,服侍了三当家的妓,那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我想去,可只有在这儿待购一年的舞娘才有机会去选拔,我才来几天不够格,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加我一个人去,又不抢别的舞娘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你可以的。”
看着叱卢润坤期待的眼神,琞湘脸上的表情晦暗莫测,似是有什么心绪被牵动了出来,他将菜刀往案板上一别,便向外走去:“不行,我没这个本事。”
“诶呀,我知道你有,帮帮我嘛,我发达了绝不忘你的恩情,我发誓!”叱卢润坤追上前去,抢先一步拦在他的面前,三指并拢,显得煞有其事。
“大妞,你有没有脸,这几日睡人给你睡爽了是不是!”琞湘盯着她的脸,冲人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他的心里便涌起懊悔之意,“抱歉。”他将头扭至一边。
叱卢润坤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随即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发疯蔓延,她柳眉倒竖,胳膊抡直了指着舞娘们住的房舍,语气凌厉:“你知道我们不是自愿的,你是知道的,我来的第一天你就这么说过,所以你即使知道这些女子都是被迫,你仍然从心底觉得我们是肮脏的对吗?”
“抱歉我......”
“你好不要脸啊!”叱卢润坤没给他机会,直接沉声打断,“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以为是地将受害者代入腌臜人的视角,觉得她们可怜都是自讨苦吃,觉得她们泥土里的人生就活该是脏乱臭的。将女子逼良为娼的是谁?难道不是那些抢夺我们的人吗?难道不是那些杀害了我们父母兄长,将我们掠夺至此,强迫我们的人吗?你口口声声为我可怜,可你骨子里从未平等看过我,我已经背上了这样一个身份,想给自己搏一个可以出寨子的机会有错吗?还是你觉得我已经成了□□,就应该边立着贞节牌坊满足你们对女子的传统定义,边敞开怀抱让你们享受美女在怀,满足你们的大男子主义?这般欲拒还迎可是你喜欢的?你的心,比你以为的我,脏多了!”
说罢,她拂袖离去,不给身后之人任何流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