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口中的江世子此刻正背身而立,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正一脸郁闷的望着黑夜中莹白的玉盘。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江怀彦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还知道回来?”
江怀彦目光打到她身上,像是一记重锤,重重锤在她头上,让她不免心生几分心虚与愧疚来。
她依稀记得,上次她答应了江怀彦,日后不论发生何事都要带上他一起的,这次一别数月,更是未同他报一个平安过去,别说是顾家人知道了要疯,光是一个江怀彦都够说死她的了。
少女身着素净白裙,乌发红唇,被他问的心虚起来,一张精致小脸憋的涨红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搪塞过去。
“快想个借口吧,给你一分钟时间,不然就打手心了。”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喃喃,灼热的气息洒在初令颈间,让她只觉得此刻面前的人熟悉又可怕。
初令干脆闭上眼,朝他伸开白嫩手心来。
下一秒,一个轻飘飘的重量传来,江怀彦先是做样子的打了下她,又立即紧紧攥住她的小手,禁锢在自己的大手间,让她难以逃脱。
他的嗓音沙哑又干涩,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难听极了“这次连骗都懒得骗了?时初令,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初令这才意识到他的异样,刚睁开眼,肩头便被重物压下,整个人都被江怀彦压在了地上。
身上的江怀彦烫的惊人。
寒璟不知躲在了哪里偷看,竟能在二人倒地的一瞬间闪现过来,并脸色阴鸷的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江怀彦,怎料他这人固执的狠,即使是烧到晕厥过去也不舍得松开那只小手,紧紧攥住,像是濒死的人此刻正全力抓住那根能救命的苇草一般。
初令没注意到寒璟此刻黑的能滴出血的脸色,大声喊来云雀,二人扶着江怀彦便进了卧室。
只有寒璟一人看到了江怀彦此刻躺在初令肩头,用尽全力回头朝他投去一个挑衅的笑。
江家这个疯子,一早就知道他在屏风后偷看……
*****
初令不解的想,江怀彦这厮是吃铁长大的嘛?即使是来了郎中摸脉也不肯松开那只手,二人面露难色,这才换了另一只手摸。
“小姐,江世子兴许是前几天淋了雨,染上了风寒,”
初令端坐在他身边,手心还包在他大手间,不解问道“他身子一向强健,小小风寒,又怎会让他晕厥过去?”
“这……江世子脉象确有端倪,可在下才疏学浅,不能盖棺定论,但依在下多年经验,怕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风寒发作,这才催发了体内毒素,现已浸透到肺腑中……若不早日清除,怕是要危及性命。”
初令喊来云雀送走了大夫,并给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后才敢叫醒雾宝儿来。
“雾宝儿,你应该能救他吧?”
雾宝儿倒是第一次见自家宿主这般模样,先是卖了个关子“依我多年的能力和积分怕是不行……”
它分明看到,初令眸中的光正一点点的黯淡下去,这才明白自家宿主是认真的。
“但现在就说不准了!”它逃出那块灵石,“有了这个宝贝,想换什么药都行!”
言毕,初令手心便闪现一瓶药来,她仔细看了看,依稀能辨认出是粉末状的来,本想喊来下人去煮,可想了想又觉得,江怀彦可不能在她身边出了马虎,便用热水化开,一勺一勺的喂他服了下去。
寒璟就这样站在一侧观望着二人,见她亲自喂他喝药,细心谨慎的模样,惹得他不禁发笑起来,可下一秒,这种笑意却变成赤裸裸的恨意,他嘴角还扯着笑,眉眼却沉着,眸子黑亮,像一口千年寒潭一般寂静,足已淹没一切,好似任何东西只要落到他眼中,凡他想要,皆要得到才肯罢休。
他正欲走出去,却听见药碗清脆的落地声。
江怀彦醒了。
不仅如此,他还紧紧的抱住了时娉,惹的她一时手不稳,上好的青瓷碗就这样摔的粉碎。
“方才可是梦魇了?”
初令试探性的问,全然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高挑的身影微微僵住了。
“不过想起了几件儿时之事,”他一寸一寸,留恋不舍的松开怀中的初令,“这几日我可没地方去了,你要照顾我周到些……”
“又和你爹吵架了?”初令打趣道,心中以为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小打小闹,意气用事,父子二人意见不合便生了口角,正欲劝劝他,却听到面前高大的男人哑声道。
“他把我娘的牌位砸了。”
初令只觉呼吸一滞,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时竟来不及反应。
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发此刻已散塌开来,少年大病初愈,唇色苍白,面色潮红,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模样全然没了。
“时家二小姐被人割了舌尖,我那个大哥说,当年我娘带来的嫁妆里有一味凝血散和夜明珠,可为一试,在我爹门前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