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面前……”
她手中的簪子已经刺向了纤弱的脖颈,下手没有轻重,白皙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珠……
“这是作甚!”
时父冷呵一声,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让你回自己家,竟如同要了你的命一般?”
“是啊,姐姐,同我们一路回家吧,你就是不喜我与母亲,我们搬走便是……”
“那可不是我的家,”初令冷冷道,嗓音是藏不住的疲惫与绝望,“父亲今日一来,可有看到我的眼睛伤了?”
“父亲不仅没看到,还放任她们欺辱我兰菊姑姑,那是同我母亲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姑姑啊,现在也这般任同这群老嬷嬷辱我,欺我,父亲可有拦分毫?”
初令染上了几分哭腔,额角上的血混合着雨水流下,初令半张脸都被染红了,连带着泪水,从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如今的父亲,已经不是那个疼爱我的父亲了,回了时府,除了哥哥,我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念的了,小人的陷害,父亲的猜疑,满京城的嘲弄……这样的时府,倒像是索命的地府,我是打死都不会回去的……”
少女在雨中哭喊,抖的不像话,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如风中飘散的苇草,无可去之地。
时父看着眼前对自己如此抗拒的女儿,一番话听下来,心中也有了几分歉意,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后面少年的声音打断。
“时伯父这是做甚?竟是要如此带初令回家?”
少年提剑而来,剑刃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江怀彦一身戾气,眸中阴暗的能掐出来水,他目空一切,径直走到初令面前。
提剑而起,身旁花草被削落,上面残留的水洒了对面三人及奴婢嬷嬷一身。
宋姨娘时娉皆连声尖叫起来,时父被人冒犯,不满开口道。
“你!江家怎会养出你这么个顽劣玩意儿!”
“巧了,我也是胡闹顽劣,我爹也曾后悔生下我来,只是我仗着自己世子身份尊贵,你,你”他指向宋姨娘和时娉,“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向我行礼,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世子来。”
“更别提我护着的时初令了,她是我护着的人,谁敢动她,那便也是动我了。”
江怀彦的话很明显,从始自终,他来到顾家,都只是为了时初令而已。
他冒着大雨与时父撕破脸皮,自嘲,护着的人,都只有时初令而已。
感受到身旁的初令抓紧了他的衣袖,江怀彦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情愫来,连带着投向她的眸色,也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你以为你是世子就高人一等嘛?我们是不及你身份尊贵,但你怎可如此侮辱我同我母亲?”
真善美的女主时娉顶着正道的光开口,死死的咬住嘴唇,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流淌下来。
江怀彦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时娉,看清她的模样后,先是抛出嫌恶的眼神,继而冷漠开口道。
“一个妾室所出,谁给你胆子在顾家狗仗人势?”
江怀彦一语双关,连带着宋姨娘一起骂了。
他又从怀里拿出把干净的油纸伞,在她的头顶撑起了一片避难所。
江怀彦知道她眼睛疼,为她解下白纱,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别人看清她的眼睛。
他知道,时初令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容得别人看她的笑话的。
少女好似也累极了,被抽空了力气,任由他摆弄,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他用披风盖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二人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的时娉气急败坏道。
“我姐姐伙同来路不明的男子在山中过夜,早已被毁了清誉,如今江世子又这般,我姐姐更是要沦为众人眼中的浪□□了!”
“那便嫁给我,”江怀彦搂紧怀中的娇小姑娘,冷声道“我在这里,就没人敢娶她,只要她肯嫁我,就不必在乎什么清誉……”
角落里的寒璟听到这话,硬生生的捏碎了手里的石子。
他算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时初令?
他看着江怀彦怀中的初令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安静又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副冷漠又跋扈的样子,爪牙都被磨平了许多。
少年眸中闪过恨意,眸子阴暗的要滴出来水。
你也喜欢他是嘛?
那我就要让你和他,一个生离,一个死别,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