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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无形的石子砸进深潭,激荡的浪花冲天飞溅,在诡静的黑暗里化为了残烛燃烧的噼啪声响。

余陵背靠在暗室墙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嵌在四角的烛灯将光线染得昏沉发红,身后细细密密的凉风从砖缝中渗出,犹如无数只小鬼伏在耳边呜咽低泣。

他惊恐地看着对面那具睁着双目的尸体,就像是被水晕开的墨画般,那张陌生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模糊,逐渐变换成另一张沾满鲜血的脸,它们相互重叠又慢慢融合,最终变成了御大光坠亡时的惨状。

怎么可能?

少掌门明明是被龙潭镖局的少主杀害的,当时他也在场,他亲眼看见了少掌门撞破木栏,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外面那些狼算得了什么?”

“别慌,只要今日这件事办成了,我们过几天就能离开这座客栈。等从青雄寨那里拿到了心法,看江湖那些人谁还敢说咱们是歪门邪派。”

耳边喧杂的风声变成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从膝盖里怔怔抬起脸,那些光怪陆离的幻影又再一次扭转——

就像是话本里才有的某种时间倒退的法术,他看到“御大光”的尸体动了动,脸上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退回伤口,额头凹陷的血坑也开始愈合,弯折的手臂“咔嚓”复原。他边摇摇晃晃站起来,边嘲笑说:

“余陵,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一个怀了身孕,无依无靠的妇人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只要我们找到那什么……啊对,那个写着北漠古文字的东西。”

他看着御大光,艰难地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下一刻,他听到少掌门再次重复着行动前和他说过的话:

“放心,只要我们找到那东西后立马就走。反正这几天下来,住客们也知道了咱们御光派没那么好惹,就算他们有什么看法,最多也就低声念叨几句,不敢当着咱们的面发作。况且,就算守卫抓到我们,我们到时候给那妇人道个歉就行了。”

不……不,根本没那么简单。

不要去做,你们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

余陵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那所谓的“法术”也失了作用,心底那道声音无论再怎么竭力嘶吼,都没办法冲出哽塞的喉咙,去改变记忆中已经发生的惨剧。

颤抖的喘息中,他听到那道如梦魇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反正到时候场面一片狼藉,她肯定没工夫去找那几页破纸。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发现了又如何,她有什么证据是我们拿的东西?我们只是怀疑她感染狼毒,为了大家的安危,来‘劝’她去其他两栋楼住几天而已嘛。”

御大光拍了拍自己腰间佩剑,转过身,衣袍拂动间卷起淡淡的血腥味。

“走吧,北漠商队里那个主管应该已经被闹事的人群堵住了,守卫现在应接不暇,我们趁此机会速战速决。”

不,别去——

余陵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御大光。然而就在指尖触到袖袍的刹那,头顶的灯烛骤熄,那道血迹斑驳的背影瞬间被昏暗淹没,又一场噩梦紧随重演——

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御大光从半塌的木柜里踉跄起身,额角血流如注,手里那把弯刀也已被砍得崩刃。余陵急促地吸气,抬手死死捂住眼睛,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听到了人群的惊呼,以及木栏被撞断发出的巨响。

“我们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少掌门就白死了。”他听到陈召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回荡。

“师弟太懦弱了。如果他没有被一间破屋子逼到崩溃,大喊大叫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也不会死。”

“——对不住了,余陵。到时我亲自去地下给你赔罪。”

陈召不可置信的神情在眼前快速闪过,那并拢、直对他后心的右手顿在半空,刺进侧颈的毒针闪着微弱的银光,随着身体后倒,划出一道僵硬的弧线。

青雄寨的秘密,陈召的身份,御光派的目的。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东西,陈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甚至可以用狼毒杀了师弟,杀了余陵,甚至是他自己。

但为什么现在却说出来了?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们在牢里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任务会突然完成?

陈召所说的“任务”,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些掩藏在恐惧之下、根本无法察觉的疑点,在此刻却变得清晰无比。他看着喷溅满墙的血渍,它们在泪水的折射下变得歪曲晃动,仿佛翻腾的惊涛。

令人窒息的血味裹缠着刺骨的寒意扑面涌来,从鼻腔和喉管浸透五脏六腑,冻住了他的血液和心脏。

大颗泪珠无声坠落,他死死捂住嘴,却挡不住一丝悲泣从指间渗出。

.

屋内陷入短暂的静默,叶星随意轻叩桌面,耳边听着尘沙拍窗发出的沙沙声响。就在指尖第五次落下时,一道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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