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响亮的声音盖过了女声的“让开!”
两人僵持之间,溪岚追上了逃之夭夭的双华,愠怒也冲散了困意:“你小子跟我有什么怨?怪我不许你胡言乱语?”
他本来是可以阖下眼的,却因他一脚给毁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脚不听使唤!”他深感愧歉,又因殿下幽怨的眼神有几分好笑,努力抑制嘴角:“殿下就在马车上凑合一下罢。”
真好意思开口。
昨夜他东奔西走拦截,而他在马车里呼呼大睡至天明。
舒绘推开门时,屋里没有一个人影,沿着阁内的书架仔细查探,只见最里侧的窗台处,一地碎裂的瓷片,无疑是端王翻窗跑了的痕迹。
她正欲探身出窗台,陈叔抢先一步上前,对着那堆碎片,哭丧着脸:“这…这可都是值钱的宝贝!可惜了!”
转身上了二楼,榻上的被褥平整无皱,并不像是躺过人的样子。
如此避她如蛇蝎。
“罢了,不谈就不谈。”她喃喃自语。
只要能救下唐玖,什么都好商量!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侧门,近两个时辰没有挪动,双华掀开车帘,轻声叫醒溪岚,而他刚动了动身子,溪欢便上了马车,坐在另一侧。
双华留在外边赶马。
“二哥继续睡罢,到了我再叫你。”
溪岚笑:“待会还要跟父王争辩,现在刚好醒醒神。”
“不用跟他费口舌。”溪欢一脸平静。
“?”溪岚稍显困惑,微微撩开帘角,不是前往王宫的主道,他旋即反应过来,惊道:“不经父王允许,直接去大牢捞人?”
她点点头:“后果我一人来承担,父王不会迁怒于谁的。”
“不行,立马回去!”
溪岚欲叫双华掉头,溪欢又是一语惊人:“二哥,宋征没死。”
他惊诧回头,将话语咽了回去。
“父王作为云津的王,他有责任维护云津的安定,力图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几个子女的小情小爱,自然是可以为此牺牲。他对我们怀有愧意,会遂了我的愿留下宋征,得知你对二嫂日久生情,他又毫不犹豫下了赦令。”
日久生情是他为了保她而撒的慌,当时确实没想到父王会那么快同意。
“唐玖不一样,她只是她妹妹,父王不会……”
“二哥!”她打断了他。
“父王连骁勇善战的宋征都能留下,我带走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他知道了,顶多关我几个月的禁闭。而二嫂许是怕你为难,不敢要你多保几个人,她只要妹妹这个念想,如果你断了她的念想,你叫她怎么活?你们如何相守余生?”
她顿然强忍泪水,又补了一问:“是要赴我和宋征的后尘?明明不是生死相隔,又明知对方在何处,却一面也见不得!”
这也是她愿意帮忙的原因所在。
声声直逼心弦,溪岚感觉有几分羞愧,一个谎言却叫她思虑至此,但此言又这般映照过往,之前他知道舒绘在何处,但始终不敢见一面,最后她离开故乡,他怎么也找不到她。
稍稍沉默,他只道:“多谢相助。”
到了大牢外,溪欢制止溪岚出面,可她也没带一个侍女,叫她带双华进去,她也不带,独自以身份来威胁众人。
没有多久,溪欢出来,几个狱卒抬着一位姑娘直接到了马车前,双华下来搀扶姑娘上轿,溪岚见此,不禁蹙眉而问:“你们动了私刑?”
没有明显的红痕或血腥味,但唐姑娘昏迷不醒,很是虚弱不堪的模样。
吓得狱卒直接跪下:“殿下,小的冤枉啊!”
“你们先回去罢,我来解释。”
溪欢将几锭金子递给他们,轻声道了句多谢。
狱卒们迟疑收下,朝他们拜了几拜,箭步如飞回到了牢里。
唐玖无意识瘫倒在溪欢身上,车轱辘吱扭作响,飞驰驶向端王府。
“方才我叫他们做戏,假装要提这位姑娘出来行刑。起初我也以为他们动了私刑,毕竟当年死伤无数,谁能轻易咽下那口气?不过他们并没有动手,是她哭喊了一天一夜,说里面有人不是唐家人,不该受此祸端牵连。”
“此事有几分真?”
“大抵是假的,唐家大祸临头,定是想多留些血脉。”
她没有见过唐家人,猜测是小姑娘的同龄亲人罢。
他们尚未回到端王府,王宫就收到了消息,总管小心翼翼道完,又随口一问:“王上,可否要派人去端王府把人抓回来?”
“罢了,难得她肯出门,就当散散心罢。”
明显还是偏心于溪欢。
几息后,王上莫名开口。
“恭王洒脱不羁,不是继位之选,而欢儿心系宋征,不肯多看他人一眼,若是继了位,定不会纳王夫育子嗣,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