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时,楚伊才挑明:“你是来找我了了心愿吗?”
“是。”进了府,溪悦不再犹豫,边走边道:“父王去得急,未留下遗诏,传位之事暂时搁置。在王兄及王姐中宜继位的有三人,不过大哥无心王位,二姐常在王城任事,在朝中声望颇高,而我的同胞哥哥长年留守在封地,许是没有多少胜算。”
止步侧目,恳切道:“楚伊……”
“你想要我帮你王兄夺得王位?”
“我知道你不能插手人族的政事,但——”她视线躲躲闪闪,颇为心虚低下了头:“王兄自幼待我很好,我只想让他赢这一次。”
“父王待母妃不好,我三岁时母妃决意离开父王,而父王共有六女四子,加之国事繁忙,他会忽略我们兄妹的存在。王兄事事位列第一,依旧得不到父王的宠爱,后求一块封地远离王城,这回他说想要王位……”
说着说着,不知思及何事,泪流满面。
楚伊望了一眼韫洋,没敢直接应允:“你王兄能破云津之局?所谓的福泽之气将消,觊觎云津者蠢蠢欲动,无论是谁继位为王,都会是一个烂摊子,守不住,你王兄死,云津灭亡!”
“我……”溪悦迟疑。
“带我去见你王兄。”
溪悦点点头。
后院里假山流水簌簌,男子在亭里背对他们自顾自下棋,许是听闻脚步声,他欣然转身:“悦儿,回来了?”
目及楚伊及韫洋,他明显是诧异不止,“嚯”的一声起身,不知该行什么礼,只能笑道:“在下溪岚,见过神君,见过姑娘。”
楚伊径直坐下,厉声道:“溪悦叫我帮你,但若你无计破云津之局,恕我不作陪,毕竟我和溪欢关系不错,不会助你们两个毁了云津!”
“姑娘也信谣言?若我为云津王,当以强兵护国,步步为百姓思虑周全,怎会面临亡国?”
“那可不是谣言,云津确实是受福泽之气庇护三万余年。”
溪岚怔住,一番苦思冥想,试探道:“若神君或姑娘取代福泽之气,以法术来庇佑云津,亦是同样的道理!”
“这就是你的答案?”
确实如此。
故人消逝于天地,从此云津无故人,留下的庇护自会随时日而消,只有新的庇护取而代之,才会破此局。
“是。”
“以五界之律法,我们不可直接掺和国事,但你们可雇我们来守城,倘若我们守城及庇护云津的福泽之气,不知这佣金该怎么算?”
此言一出,兄妹二脸震惊,不知这般轻易,而韫洋一脸无奈。
“楚伊!”溪悦反应过来,猛地抱住楚伊:“你对我真好!”
楚伊佯装冷漠推开:“你别自作多情,论相识时日,是我认识溪欢在先。”
不过在这世上,终归还是黄金诱人。
溪岚拱手拜了拜,承诺道:“无论姑娘要多少,溪岚当竭尽全力!”
“还是先思量法子,如何提高你名正言顺登基的胜算罢,不然你要弑姐夺位?”
一盆冷水冲灭了喜悦的火苗。
楚伊过于直接,毫不避讳权力交替之时的骨肉相残。
忽然,侍从穿过长廊而来,附在溪岚耳边,不知道了句什么。
霎时溪岚眸光铮亮,笑得合不拢嘴,挺直身板便往外跑,犹如一只开屏的花孔雀,连跟他们交代几句都忘记了。
不到一刻,他又回来,怀里搂着一位女子。
溪悦以主人之姿,正给他们一一斟茶,余光瞥见相依的影子,两手晃了晃,茶水溢出,急忙取手帕擦拭,连连给他们道歉:“对不住!”
“无碍,有没有烫到?”楚伊问。
她垂下眼睫摇摇头,埋藏眸底深深的悲伤。
迎面而视,近了些,看清女子的面容,溪悦惊了一下,瞬息红了眼眶。
“悦儿,这位是舒绘,是你未来的嫂嫂!”
闻此介绍,楚伊和溪悦皆有不同的反应,于楚伊而言,名字貌似有几分耳熟;于溪悦而言,宛如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兄,你说什么?”溪悦不敢置信冷喝道。
女子不明所以,畏缩在溪岚怀中,怯怯望向溪悦:“阿岚,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
“悦儿怎么了?王兄早些年便对绘儿一见钟情,如今……”
“你住嘴!”她打断他的话,颤着声音开口:“你要王位,就是为了娶舒绘为妻?”
她问的不是眼前的女子,而是舒绘。
溪岚微愣,不知溪悦为何如此。
思及她是要反对,立即斩钉截铁出声:“是!我答应绘儿,会以江山为聘娶她为妻,我要她做云津最尊贵的女人,往后谁都不能欺负她!”
“舒绘?”溪悦哂笑呢喃,背过身去,不怕楚伊看见,任泪水滑过面颊,冷笑一声:“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