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只是虚影又弱了几分,若有一阵风轻轻而过,便能轻轻松松将她吹散。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绵理记忆里看到的。”
楚伊笑意方止,瞬息发觉不对劲,止步回头:“你早就知道了?”
“嗯。”
楚伊假露怒颜:“韫洋我生气了,你竟然瞒我那么久,下次不许瞒我!”
说完旋即转身去查探女子的情况。其实是她没有多少底气,她瞒着他的事情不止一件,具体多少,也没个定数,而且还在随她触及不为人知的记忆而增加。
是何时开始的呢?是听闻他苦苦寻找阿满时,还是不小心“救”了原绮时?
不可抗拒的死期一直在环绕,假如须岁不透露分毫,她无迹可寻,捉摸不透,最后不明不白死掉。
楚伊试探性抬起手,指尖犹犹豫豫,终是确定一件事,她能触碰这位女子。
残存的魔气缭绕,是一道虚化的屏障,唯有拥有魔力的魔族才可触及,但她明明没有魔力,仍然可触及她的脸。
联系那时她与浮珏争论,一时晃了心神,下一眼浮珏化烟而散…
联系那时她昏迷后,原绮的残魂莫名掌控了她的躯体…
原来如此。
原绮一直在她体内。
她此生只是承载原绮残魂的容器,而须岁,或许只是收纳原绮修为的容器。
待她复活归来之日,即是她们的死期。
楚伊轻笑出声,不觉泪水盈眶,强忍不让泪珠落下,她望着仙灵,眼中的悲悯愈加浓烈,是自怜其悲哀的命,是怜惜女子木然的期盼。
“你是在等谁来吗?”她不由问出声。
自知没有活路,偷留一口气,只为见那人最后一面。
闻言,如木偶般的女子转动了眼眸,封存万年的情绪开始隐隐异动。
她想回应楚伊,可无力回应,眼角似是有泪花闪动。
悲伤,无尽的悲伤,随刹那无端绽放的桂花溢出,穿过鼻腔直击楚伊内心深处,如此哽在心头,泪水无故倾泻而出,她惊讶退了几步。
韫洋急遽执手,压下为她擦拭余泪的举止,忧心忡忡而问:“怎么了?”
“她好像还活着?”又掉下一颗泪珠。
“只是残魂留下的执念!”
两抹苍影立在桂树下,橙黄之影绰绰,桂花纷纷扬扬,芳香渐渐浓郁。
悲伤压制住,楚伊拂去他的手,重新上前靠近,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在等谁?”
“楚伊!莫搅她的安宁!”韫洋下意识阻止,怕她接触到真相,好似若不去触及,此生便能安然无恙一样。
“我想帮帮她,如此执着下去,倒不如解脱。”
她再次选择隐瞒他,其实是意图在她的记忆中搜刮关于原绮的过往。
“解脱”是言仙灵亦是言她,如果寻不到破除此命的法子,她又何须挣扎反抗?
“姑娘,请你许我偷看你的记忆,往后我会带他来见你。”
楚伊倚着桂树而坐,术法瞬息生成,暂时压制缭绕的魔力,毫不犹豫探进了仙灵的记忆深处。
韫洋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直至天明大亮。
楚伊只睁开双眼而不动,视线逐一打量庭院,蓦地低声嗤笑,作为容器的她,带原绮回到了挚友的故宅,正式踏上命运的轨道。
他直接抱她起来,推开了房门,心里也有了底。
“能告诉我多少?”
楚伊沉默。
下一刻,她的脑袋贴上藤枕,而韫洋撑着床榻,彼此直勾勾对视,她语气有几分沉重。
“此地是原绮挚友的故居,挚友即是浮珏她娘,当年与原绮结怨的魔族不仅断了她的命,还绝了她的轮回,而仙灵初尝情爱,未尽到保护之责,故而被原绮杀了。”
“没了?”
“没了。”
甚是失落。
她以为会有破除之法,结果反复探查所有记忆,只有仙灵悲伤的过去以及……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韫洋,我醒来后,继续带我去噬忆罢。”
他微微颔首。
两个月后,他们重返西郊宅子。
一袭素衣孝服,面容憔悴了几许,溪悦款步迎面,性子像是沉稳了许多,又像是她本该如此的模样。
她打开地上的一个箱子,抬眸看向楚伊:“这是先前允诺你的黄金,虽然游历迫不得已终止,但说好给你的不会少。”
楚伊两眼放光上前,仔细摩挲金子,随后利落藏好。
溪悦又道:“楚伊,可否邀你到我府上一聚?”
“自然可以!”她笑靥如花。
她的欲言又止很明显。
上了准备好的轿子,直抵她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