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裕安离开前苏婳给他做了好几瓶肉酱,还给了一包牛肉干,一包猪肉干,外加各种糖果。
她心神不宁了几日,刚把自己宽慰好,坏消息就来了——钟裕安受伤了,在临县的客栈落脚,暂时回不来。
苏婳想了一个时辰,决定亲自前去。
半路被钟耀祖截住。
“你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
“安弟他,已经没了。”钟耀祖话音刚落,眼眶瞬间红了。
苏婳如遭雷击,但她不信,“滚开!”
她还是要去,可钟耀祖不让,甚至飞身上马,将她强行拖下来。
“是你害他的!”
苏婳狠狠地推开他,怒斥这个伪君子。
“是,都怪我,我不该让他去。”
钟耀祖顾左右而言他,抬手去扶摇摇欲坠的苏婳。
苏婳突然拔下金簪,狠狠刺向他,被钟耀祖轻易躲过。
苏婳不会武功,只能靠着蛮力不要命地攻击,她是真心觉得钟耀祖不安好心,也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
无论直接还是间接,故意还是无心,都是他害的。
钟耀祖见她杀红了眼,似乎受到不小的刺激,抬手将她打晕了。
等苏婳醒来时,入眼便是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
“你醒了?”钟耀祖很高兴,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裕安他……”苏婳不再蛮横,眼中全是担忧。
“先把药喝了。”
钟耀祖逃避她的问题,希望她能尽快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一如当初——接受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和她破镜重圆罢了。
“不了,我没病,喝什么药?”
苏婳掀开被子要下床,“我得去接他回来。”
钟耀祖温柔地坚持,“这是定惊茶。”
“大伯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番五次阻拦自己,不觉得太过吗?
“你何必如此?”钟耀祖被那声“大伯哥”扎到了,他眼里的深情尽数流露出来。
苏婳厌恶地垂下眼眸,果然,就是他!
钟耀祖以为她明白的,“苏莲衣,你本是我的妻啊!”
“所以你就对亲弟弟下手了是吗?”
苏婳红着眼睛怒视他,同时冲上去用小拳头砸他。
钟耀祖扶住她,心中窃喜,却见心口不知何时插入一把匕首。
那是苏婳趁其不备从空间取出来直接插进去的,否则她根本快不过习武之人。
“那就以命抵命吧!”
苏婳笑得很狰狞,甚至狠狠地拔出匕首,多插了几次。
钟耀祖想说话,张嘴却是喷涌而出的鲜血,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男人无力地垂下脑袋,苏婳才收起匕首,脚步凌乱地跑了。
她不怕,她很兴奋,她替钟裕安报仇了!
她该去向何处?三岔路口,苏婳茫然了。
接着她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便找条路冲出去。
一路问一路寻,终于去向钟裕安去到的地方。
沿途遇到拦路打劫的,她挥挥小手,丢下一个钱袋,“送我一程,到了地方,必有重酬!”
她眼里的狠劲不容小觑,一看就是杀过人的,拦路的匪徒从自家兄弟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很快,苏婳就有了一支山匪小队。
这一路苏婳没吃多少东西,全靠丹药养着,山匪有干粮,但顶不了多久。
她沿途买过几次包子,给大伙带在路上吃。
到了地方,又让山匪去打听钟裕安的去向。
她脸上的决绝,颇有几分视死如归,这几日的相处,已经让几个匪徒对她的侠胆柔情有了几分佩服。
而且事成之后苏婳还许诺会给他们粮食,这一路的吃住也都是她负责的。
山匪们出来一趟,比在山头还吃得好。
很快钟裕安就有了消息,还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苏婳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眶都发红了,钟裕安被人打断一条腿,心口中箭后一直支撑到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了。
送他来的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江湖人,苏婳给他五百两报酬,江湖人潇洒离去。
山匪们很是同情苏婳,但也没法照顾两人太久。
苏婳给了他们粮食和银票,这才带着钟裕安租下农家小院,了此残生。
送走他,她也不打算独活。
钟裕安闭眼后,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他有悔,千言万语说不出。
苏婳买下农家小院,将他葬在小院里。
官兵追来时,她已经躺在棺木里,没了呼吸。
就“睡”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