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卖进钟家后,苏青山来看过几回,他是苏青青的哥哥,苏婳的弟弟。
苏青山来了好几次,苏青青都没有给他什么好东西,只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几个馒头,让他带回去,多的再没有。
苏婳没有说什么,反正她吃不饱是她自己的选择。
苏青山骂过几次苏婳,都被苏青青否定了,“阿姐不像你说的那样,她是女儿,我也是,我们都是让人糟践的命。”
“阿姐如今发大财了,哪里还……”
“那也是阿姐的造化,她不欠咱们的。”
苏青青一席话,让苏青山有口难辩,气鼓鼓地走了。
苏婳得知苏青山把馒头都分给家里人了,自己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就松口,让他给钟家看院子。
苏青山每日提着个烧火棍,不是赶流民就是喂鹌鹑,倒是有模有样的。
苏婳吃上心心念念的鹌鹑蛋,还笑话了几回钟裕安呢,他偷几次带回来的都是麻雀,还曾带过乌鸦,足足跑了几回,才弄到几只母鹌鹑。
苏青山又养了几只母鸡,新鲜土鸡蛋也有了。
“阿姐。”
苏青山自认为活儿干得不错,来提条件了。
苏婳看着他:“让爹娘和你换,你住回大杂院你愿意吗?”
苏青山傻眼了。
“你觉得阿姐这里是收容所吗?难民都该住进来?”
苏青山摇头,阿姐不是活菩萨,是他的错。
“把你的工钱给他们,就是你自己孝顺,但你不能要求我。”
苏婳丢下一句话,走了。
那句“不想干我可以放你自由”在苏青山脑海中盘旋了很久很久。
苏青青安抚他,“你别为难阿姐,这院子多大你看不见吗?这是钟家,不是苏家,而且阿姐有两个儿子,往后孩子们长大了不得娶媳妇吗?”
苏青山懂了,好几日才敢去找阿姐道歉。
苏婳白了他一眼,“还不如青青懂事呢,亏你是哥哥。”
苏青山到底没顶罪,爹娘那边他也如实说了,爹和娘也理解,没再提搬过来照顾俩外孙这件事。
这几日钟裕安情绪不太对,再三询问下苏婳才得知他偶遇自己的大哥了。
“你哥还活着?”
苏婳懵了,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说战死沙场来着?
她不好意思说,钟裕安却说了:“他骗我们!”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幸好他骗了咱,不然苏婳都不知道怎么摆脱钟耀祖。
总不能和离后再嫁小叔子吧?!
拿出一串阳光葡萄晃呀晃,和钟裕安一起分享美食,两人才暂时忘却烦恼。
苏婳没多久就见到了“前夫哥”,暗自庆幸两人没拜堂,说曾经不算夫妻都说得过去。
钟耀祖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似愧疚,似懊悔,似怜爱……
苏婳微微皱眉时,他就被钟裕安叫走了,兄弟俩说了好一会话。
“你大哥走了?”他想干啥?
“嗯,走了,大哥现在是陈家的上门女婿。”
钟裕安不欲多说,只道他原先不是有意隐瞒,是受了伤导致失忆。
否则以大哥的才智,怎能做倒插门的事儿?
“哪个陈家?”苏婳忍不住问一句。
“陈少卿。”
苏婳心中有了考量,只怕钟耀祖并非失忆,而是找个完美的借口罢了,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不关她事就好。
陈家小姐竟然也来造访,眼高于顶的模样让夫妻俩都有点嫌弃,所以没留饭,茶叶没有,白开水,爱喝不喝。
陈大小姐当然不会觉得泥腿子的饭菜好吃,丢下一堆东西就走了,大概是赏他们的,让两人没事别找钟耀祖,他忙得很!
以陈少卿家的权势地位,要查一个人的来历还不简单?所以苏婳觉得大家都是扮猪吃虎,揣着明白装糊涂。
钟耀祖不愿多提失忆后的事儿,也不喜欢忆苦思甜,只让钟裕安有事千万要找他,别见外。
陈大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句话钟裕安没说出口,这是他亲大哥,是钟家唯一还活着的亲人。
苏婳能理解钟裕安,但对素不相识的大哥大嫂没好感,也不怎么愿意接待,人来了也是避而不见。
钟耀祖内心不得劲,他在梦里见过她,他现在后悔得恨不得揪掉满头的黑发,问自己是不是猪油蒙了心,要去攀附权贵!
思虑过重,使得他日渐阴郁,就连陈大小姐也发现了相公的异常,时常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就算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致。
这一切都是从他和弟弟重逢开始的,或许他是看上了那个村姑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相当到位,尤其是在对“情敌”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