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宫之中,木剑声面对皇帝询问,早已编好了说辞,也有三四分真。只说当时看天色已晚,担心皇帝安危,是以悄悄随行保护。
而皇帝竟也出奇的再追问,也没再怪罪。
至于奖赏,也暂时没有。
木剑声才不在意什么赏赐,匆忙告退就出宫了。
赵元冲却在身后一直看着他离去,皱眉疑惑,喃喃着说,“那天夜里为什么朕会认错,从未认错,为什么偏偏那天会错…因为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辰良奉上汤盅,不解道,“陛下,何事太像了”
赵元冲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木校尉…和阿玿穿男装时候很相像”
辰良一愣,舌头差点打结,“啊木校尉…这…奴才眼拙,实在没看出来。”谢玿和木剑声,一个如天上明月皎皎生辉,一颦一笑都动人,一个像地上黄泥,说他长相平凡都是客气,哪能像
赵元冲摇摇头,无奈笑笑,“朕最近怕是疯了,竟越来越觉得他们像…背影像,身材像,感觉也像…”
辰良只道他思念谢玿成了病,宽慰道,“陛下莫再想了,一夜未睡,喝了汤休息片刻吧,几个时辰后又要上朝了。”
赵元冲点头,收起思虑,喝罢汤水后,又看了几分奏折,才倚在塌上浅眠一会儿。
而木剑声直睡到了傍晚,吃过晚饭,才揉着眼睛抱着刀溜溜达达进宫轮值,临走还揣了几块杏蓉酥,边走边吃。
傍晚才是街市最热闹的时候,木剑声听着叫闹的烟火声,睡懵的大脑也清醒不少。
前面是个书斋,店前围满了学子。瞧服饰,既有不少民办学堂的学生,也有国办学院以及新设的曲学阁分院学生。
这书斋店面虽小,内里却极宽敞,除营售书籍外,专设了读书自习区,供人阅看抄写。且所售书籍不光包括正经书册,也有时下热门的话本小说,不乏众才子才女实名匿名之作。
木剑声从熙熙攘攘叽叽喳喳的众学子身边穿绕而过,边吃边叹,嗯,年轻真好。
他其实也没大了几岁,如今委实热情不成这样子,想罢,感叹岁月催人老,不觉心惊,摸了摸脸,又鬼使神差在书店门口光可鉴人的黄铜竖匾上照了照。
…果然,毫不意外,黑脸黄皮,皱纹逼真,难看至极。
木剑声满意点头,不错,丑的挺真实,毫无作假痕迹。
他笑而回首,却瞥见斜对面那身着国办学院尚学的校服,正上蹿下跳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少年…有些眼熟。
不是陈齐又是谁?
木剑声瞧见他神态,不欲相认,退后几步。
无奈他耳力过人,越听越无语,忍不住再次侧目。
陈齐抱书如珍宝,哭嚎,“谢谢文曲星菩萨大神,我终于抢到了下册,本人信守承诺,愿一星期食素吃斋不洗澡。”
木剑声脚下踉跄,扶墙。什么什么都什么鬼东西?拜文曲星是求这个的?菩萨就图你不洗澡?你别埋汰众神仙了成不成?
他还没缓过劲儿,书斋里紧随陈齐而至一个少女,同形同状,癫狂之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啊啊啊,画册,这次是画册!编撰大人是文武双全画作圣手,空前绝后吴道玄①第二!”
木剑声捂脸蹲地。
这次是黄燕。
听到有画册,陈齐抢过来一看,随即,不屑道,“嘁,就这烂俗地摊文学,有画册也是地摊画册。”
黄燕一并两个女伴一同踹他,“那也比你虚文假字骗人的东西强多了!”
陈齐一躲,举起手里的书,不服道,“我这可是纪实文学!事事有迹可循!”
那两女伴身着曲学阁校服,与黄燕相熟,自不与陈齐客气,反唇相讥,“你们帝杨党真不要脸!”
陈齐道,“到底谁不要脸,你看看称谓,贵妃与妃有别,陛下与杨贵妃才是天作之合恩爱眷侣,这本,”他扬起书,“这本就是纪实文学!”
周围有不少是曲学阁的弟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纷纷捋袖子围上来。
庄妃鸿柔,是曲学阁大儒鸿傅的独女,众弟子自然是在此事上心向鸿柔。而杨致秀毕竟是吴越“雍华郡主”,更不乏景仰拥戴之人。像竞宁帝这样的人皇帝君,举手投足的琐事都要被民间杜撰相传,何况风花雪月之事。因此各种各样的戏文话本多了,一来二去,竟衍生出了各种言情佳话,这些佳话各有拥趸,其中,以帝庄、帝杨两党最盛。
一个是温柔娴雅的平民闺秀,一个是雍容华贵的落难郡主。
一个有落难谋位陪伴相助之恩,一个有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的知己之情,果然哪段拿出来都是可流传千古的帝王佳事,总好过那些只会让皇帝一生英明蒙上污点的“逆臣反贼”之流。
木剑声听他们一言一语争论,不由渐渐出了神,竟连陈齐发现了他也未察觉。
在众曲学阁学子的包围中,陈齐明显势单力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