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她们不知道的事,木剑声由衷点头,“是,很了不起。”
黄莺还望着曾棠去的方向,喃喃道,“天下女子若都以曾大人为楷模,何愁那诸多禁锢。”
木剑声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袖下有动静,木剑声低头,是黄燕拉了拉他衣角。
木剑声,“嗯?”
黄燕笑嘻嘻,“木大哥,你若和这位曾大人有共同的朋友…可不可以…你也看到的,我表哥…”
“啊?”
“不行不行!”木剑声还未反应过来,陈修面色通红一个劲摆手,“不可不可!配不上配不上!”
黄燕气的跺脚,“表哥!你有点出息么!”
陈修不管,脸红归脸红,摇头不能停。
木剑声叹气,拍了拍陈修的肩膀,“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这位曾姑娘…有心上人了。”
陈修瞬滞,倒也未见难过,他心中只道,无妨,我喜欢她自是我自己的事,本来就从未肖想,何来失望?
于是笑了笑道,“挺好,挺好,她喜欢就好。”
疏阔男儿自当如是。木剑声又拍了拍他肩膀,催着几人进店去了。
黄燕在身后嘟着嘴,有许多的不甘心,再瞧见那木剑声对黄莺客气有加亲近不足的模样,更是不甘,脚下走路也没了轻重,刚进门就踢翻了墙边的角架,白釉花盆应声落地,顿时四分五裂。
年轻的掌柜过来查看,上来却先问“姑娘有没有受伤?”
黄燕在气头上,刁蛮惯了,已经做好了吵架的准备,谁知掌柜态度如此,反而愣了神。
掌柜姓于,单名一个飞字,面目可说清俊,瞧着年纪也就比陈齐略大些。他打量了黄燕发现她并未受伤后,招呼伙计将角架挪了开去,只道,这角架放的不是位置,今日差点伤了人,都是店里人疏忽,委实抱歉了。
黄莺与他相互谦让,各揽过错。
木剑声却不知忽然从哪里冒出来,手上拿了薄胎瓷盒兴冲冲的给黄莺瞧,“闻闻看。”
啊?黄莺微怔后,凑到鼻端一嗅,一股清甜的茉莉花香夹杂雨后露水窜入肺腑。
黄莺双眸也是一亮,这哪里像研磨的花粉,分明是甜嫩鲜活的花骨朵,这店竟能将花瓣原本的香气保留至此,可谓绝妙。
于飞笑道,“这是我们店的名品,霜露茉莉硝,在京中风靡也有七八年了,好处二位一看便知,不用多说。”说罢,他察言观色,取了一旁架子上一方形瓷盒,打开给二人看,“这是店里的新品玉斛花,以吴越名药铁皮石斛为主料,可做敷粉又养颜美肤,闻之无味,男子也可用得,店中余量也只剩下两盒,再有至少要等上两月,贤伉俪不如试试这款?”
黄莺颇懂药材药物,一听铁皮石斛便对这物十分感兴趣,却听他说什么“伉俪”,不由一愣,笑了笑,正要解释。却听一旁有人脆生生道,“是呀,姐姐,你和姐夫共用一盒吧,余下的一盒送给我。”
黄莺无奈,这话自然是黄燕这不省心的丫头打趣说的。
她横了黄燕一眼,也不过分在意,转头去看木剑声,却见那人更没功夫在意,此刻已窜到内堂雕刻精巧的红木架上探东探西,眼眸晶亮,模样竟是比她和黄燕还要如鱼得水般快乐,真是…
她倒也不做另想,只当有趣笑笑便罢,之后和黄燕一道跟着于飞去看店里其他新奇玩意儿去了。
红木架内外都被装点的流光璀璨。琉璃的小盒子装了口脂,仿佛能闻到果香一般,密封的玉净瓶仍有微香传来,或花香或药香,闻之皆心旷神怡。
他不禁弯弯唇角,暗道,看来都过得不错,很好,很好。
…
他走到最里间,细嗅数回,挑眉寻芳,在画绸装饰的墙面上瞧见一方嵌进去的木格,其间有物,他伸手拿下来,却微微一怔。
那小瓷盒被一方刺绣丝帕包裹着,水蓝的帕子,绣了细小的金桂与雪白的梨花,形状做工都无比熟稔…
他呼吸稍乱,正要打开那小盒子,却听身后有人喊道,“公子且慢。”
木剑声一怔。
这声音柔,却不娇软,如潺潺水流一般,只听声音,就知道人必定是很温暖的。
那声音的主人走过来,是个分外美貌的女子,打扮的素雅,穿着远山白的衫子,灰蒙蒙的,却更显的其天生丽质不同凡响。
她道,“公子喜欢这香膏?”
木剑声凝视着她,眼中有些因激动欢快而雀跃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