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洪波里,怎见弄潮人。《五灯全书》卷一百八
第一节地产商
康尼的父亲老康算是红顶商人,他算是红顶商人二代。在台湾保卫战期间,老康是搞海上运输的,是竹联帮的发起人之一。后来,他跟随乔布斯到了台北,成了岛主的财政部长。老康死后,康家大儿子进入国有企业当领导,台北金固建材集团的总经理。本来,小儿子康尼可以借着哥哥和老父亲的威名成为体制内的一员,可是这小子不学好,初中没毕业就混江湖,曾经加入过兄弟会,混了些年,不如意,后来借着哥哥的势力和帮助,建了一家叫康家建筑工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
在特区成立后,改革开放后,很多人觉得康尼会去搞走私,没想到他珍惜自己企业家的身份,转行进入房地产业,参与了台北的很多大型公共设施建设项目。刚开始,他挣钱的手段无非就是偷工减料、克扣工钱,后来,他脑洞大开,瞄准的是闹市区周边的棚户区,比如虎空山贫民窟。为了利益最大化,他经常联合相关官员和兄弟会,强买强卖地安置那些占据黄金地段的穷人。曾经有一家人告上了电视台,说他们一家12口人,住在只有35平米的安置房里。后来该电视台又出现了另外一家,感谢康家集团,不过,外行人都看出来,那是剧本,不是真实。
为了达到霸占房地产市场这样的目的,他甚至收买一些官员,力争修改台北市的有关房地产的法令,推行房地产市场化、房产税和房租,并且他的很多规划看起来很有迷惑性,比如虎空山贫民窟,他说不要利润,会把利益让给贫民窟里的那些退伍军人,因为他们家也是老军属。
这话听起来很漂亮,但只要是老朋友,那他们就知道康尼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类似35平米的事情还一样会发生。康尼的名声已经坏透,人们都叫他万恶小尼。
康尼不是流氓,人家也是有初中生思维的。他想通过地产把各种人分开,分住在不同的区域,像老爷们就应该住在台北,像普通的有钱人和公务员住在淡水河两岸;像贫民窟那些人应该住在边远的地区,比如新北市观音山,或者是是淡水的三芝区沙仑村这样的。他觉得这样的居住设置有助于人员管理,有助于教育规划,总之,他是种族阶层的拥护者。贵族老爷跟平民做邻居,很容易发生矛盾,还很可能被贫民谋杀或者光明正大地一刀捅死。
为了使这个古怪的观念变成现实,康尼设想在黄金地段的虎空山建造高档住宅区,在三芝区的偏远地块给贫民建狭窄的小套房高楼,足够贫民立足和生活,他甚至会在那里给他们建电影院和广场,但一定没有音乐厅和歌剧院。
这样,谁都进不了谁的社区,那些小偷小摸,那些犯罪分子,那些工人阶层,他们就算想租也没有能力付得起高档社区的房租,他们只能乘地铁或公共汽车到市区来打工,晚上回郊区的家,所有人都可以放心地去自己阶层的娱乐场所玩,不用担心夜晚的街头不够安全,他们想闲逛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贫民区也一样,大家都是光脚的,谁怕谁,打架斗殴也许有,全市警力重点部署在郊区里头就成了。分区分片管理,这样就平衡了,这样人人生活安乐,社会成本也小。
满满的阶层意识被认定是历史的倒退,康尼思维得罪了所有的底层人们,人们自发抵制他。尤其是那些大学教授,他们认为现在台湾不缺标准格式的高楼和西方样板房,缺东洲国老式的宅院,早年老宅已经被拆除得差不多了,也就台北市的虎空山贫民窟还保持一丝过去的样子,不能再把这个唯一的古老拆除了,再拆,台北市就没有时代性的建筑遗迹。再说这个地方,房子老旧,租金便宜,让大学城的很多贫穷的师生找到了容身之地,也让大学城的师生有一个闲逛和放松的地方,是一处比较自由之地,他们不允许康尼这样的企业家□□最后的伊甸园,也就一起出来反对,他们甚至联合依然健在的老兵。就这样,很多教授和老兵纷纷站出来反对,说虎空山贫民窟有相当数量的老建筑,推倒了就抹去了古老和历史,是一种损失。
对书呆子的这一观点,康尼请一些公众人物站出来驳斥,说那些可怜的老楼,只能招来酒鬼、罪犯、神经病、潦倒的艺术家、性工作者等等,这个贫民窟是个毒窟,已经污染和带坏这里的大学生,给大学城和周边高档社区带来不安定因素,如果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搬迁到郊外,那么这里的治安将会好得很,房产已经大幅升值,这对贫民窟和周边业主都是有利的,是双赢。
虎空山贫民窟占据台北的黄金地段,却是个犯罪频发的罪恶之地,不仅浪费,还显得自甘堕落。再说那些房主都是没有房产证的,当初都是留守老兵和一些破落户在这个小山头乱搭乱建,拆了也不犯法。
徐志强觉得康尼的规划对台北经济发展和治安都有利,对台北的城市形象和管理也有利,市长被万恶小尼(民众对康尼的称呼)说动了,觉得拆迁不能算犯罪,也烫不死美德和政治,还可以归到发展理念不同。
康尼还想找警察帮忙,毕竟有些人肯定是钉子户,得强拆,再说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