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六年,朱文松考中秀才。次年,举人不幸落榜。
朱九良听说,去了封信回娘家,劝说朱文松进京读书。然而朱文松以路途遥远,怕生变故为由婉拒了。
这晚洗漱后,朱九良躺在陈凡怀里,和他说了一说这事。
“......我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京里的教学比镇上的好,可没想到阿松拒绝了。”
陈凡思忖道:“如果娘能跟阿松一起上京,阿松肯定就答应了。”
朱九良嗯了一声,道:“我也这么想,可娘总说等阿松考中了举人再上京不迟......”
陈凡想了想道:“不如你亲自回家一趟,将娘接过来,这样既能让阿松放心读书,你也不用日日想娘了。”
朱九良听着瞪他一眼,“谁说我想娘了。”
“好好好,”陈凡轻轻抚着她的脸,“你不想娘,是我想娘了。”
“这还差不多......”朱九良说着,闭上了眼睛道,“罢了,还是不给阿松太大压力,要是再落了榜,他肯定会觉得对不起咱们和娘。”
“也好。”陈凡道。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前段时日致仕的张阁老,也是钱唐县的。不如我写封举荐信,叫阿松到张大人面前走动走动,请他指点一二。”
朱九良闻言,坐了起来,问道:“张大人官做的那么大,能答应吗?”
陈凡看着她道:“张大人是我爹的旧交,我爹曾说过,张大人最欣赏努力上进的寒门子弟。”
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张大人曾经在外放的路上遇到一叫花,见叫花谈吐不俗,便问了其做叫花的缘由......”
话还没说完,朱九良就挽住了他的手臂,问道:“哦?什么缘由?”
“据说这叫花也曾是读书人,只不过后来父母病重,不得已才变卖家产为父母治病,偏病没治好,人财两空,才沦为叫花的,”陈凡看她一眼道,“张大人了解此事后,二话不说就命人送上五十两银子,让其继续读书。”
朱九良讶然,“那叫花后来考中了吗?”
陈凡点头,“不仅考中了,还当了一方官员。且这次张大人致仕,他直接向皇上请假在张大人身边服侍,送张大人回乡。”
朱九良听着心中一喜,道:“那如此看来,张大人也不会拒阿松于门外了。”
陈凡笑着点头,“你且安心罢。”
日子一晃,三年就过去了,朱文松不负所望中了举。
周氏既高兴,又担忧。
朱文松自然看出来了,就问她,“娘,儿中举了,您怎的不高兴?”
“嗐,我哪是不高兴你中举,我是担心我们娘俩走了后,铺子没人照看......”周氏说着,叹了口气,“玉桂虽能干,但到底不是自家人,我也不放心将铺子完全交到她手上。”
朱文松听了,提议道:“娘何不问问二伯......”
周氏摆了摆手,“你二伯也有自己的生意要管。”
朱文松笑道:“娘,左右玉桂能抵挡一面,别的也不用人管,只看看铺子的帐,说不定二伯同意了呢。”
周氏一听,点了点头,“那我就去问问,若是不行,再做其他打算。”立即去了趟二房,将自己想请朱来财代管铺子的念头说了。
朱来财听了周氏的话,也没说别的,只叫她放心去京城,自己会帮她打理好良渚的铺子。
周氏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好一番说,没想到朱来财答应的如此痛快。
她怔愣了片刻后,就松了口气。
待一切安排妥当,周氏便在悦来酒楼定了几桌席面,请家里一众亲戚热闹了一回。
然后,便挑了个宜出行的日子,和朱文松往京城去了。
... ...
次年春,朱文松考中进士。
周氏得了消息无比激动,也顾不得还有丫鬟小厮在跟前,拉着朱九良的手就道:“阿根,你弟弟考中进士了。我们现在就收拾包袱回乡,将这个消息告诉你阿爷阿奶他们,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哦,对了,还有你爹,也要给他烧个香。”
说着,忽然想到朱九良的肚子,道:“不行。你这才怀上,胎还没坐稳,不宜随我长途奔波了。”
朱九良看了眼肚子,道:“娘,我这也不是头一胎了,且这次也不是双胎,倒不用太担心。”
周氏摇了摇头,“清瑜和清月每日都要读书,小凡又经常不在家,家里大小事都要你操持。还是罢了。”
又道:“你别担心,你弟弟这次考得不错,说不得会留在京城做官,咱们母女两个不会分别太久。”
朱九良笑着点头,“阿松中了进士,这之后必定会被授官。之前相公也说过,他会打点一下,争取让阿松留在京城。”
还有一个消息,朱九良没说,那便是工部侍郎郭大人想与自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