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就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老婆吧。”
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又急又大,好似他不开门门就要被强行砸开一样,心里有股子气憋着实在难受,本来他脾气也就不好。
“医生还就不能睡觉了?”
“再急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杜医生啊,等不了,我老婆难产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杜建春没搭理他。
“杜医生,我们这村子离镇里也太远了,我家又没车,要是等老婆送到镇里了,人也就没了啊。”
敲门声是停了一下,杜建春翻了个身瞥见门口还是有道黑影子映在门窗上,门外那人顿了下不敲门了,开始打感情牌了。
“杜医生啊,这附近也就您老是医生啊。”
“求求您可怜可怜吧。”
“唉。”
也不知道是不是门外那个男人说的话说到心坎了,杜建春叹了口气到底开了灯。
他打开灯看了眼挂着的大钟,时间正指向晚上九点,对于他这个年过七旬的老头来说,晚上九点也太晚了。
也的确这个点对于农村来说想要找车子也不易。
他披好衣服,慢吞吞地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个看着穿衣和身形大概在三十来岁的精壮男人,只是男人一直站在阴影里,杜建春也看不清他脸面,听他声音一口蛮子音,不是本地人。
“哎呀,谢谢杜医生啊。”
男人见杜建春开了门,语气里满是惊喜,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杜建春也没阻拦。
“你等等我,我拿上家伙。”
“唉,好的老先生。”
反正杜建春开了门男人也就不担心杜医生不救自己老婆了,他就安分地守在门口。
杜建春在村里开的第一家比较像样的医馆,主要是做中医相关的诊断,他这是祖传的中医,对妇科诊疗比较有经验。
他也热爱这工作,儿女都已经到城里生活了,他舍不得老家,便在村里又盖了这间三十平米的中医馆,平时吃住也都基本在店里,靠门左手边就是一张小床。
“杜医生可真敬业啊。”
男人嘴笨,但还是思索了脑海里仅有的能用到的词去夸赞杜建春。
这种夸奖话在农村并不少见,他也就呵呵一笑,拎着药箱锁好门便跟着男人的脚步前行。
农村都是村子挨着村子,这一片的人家但凡是头疼脑热都找的杜建春看病的,再说他也在本地住了有七十多年了,因此路他也熟。
可是男人却带着他七拐八拐,走的还净是曲折的小泥路,这一片村子离意南市区有个十来里,正常来说附近能走的路也应当是水泥地铺出来的。
若想要有意找泥路还不容易,可偏巧今晚上走的全是泥路。
这地方能有泥路的地方人家也绝对少,直接说是远离人群了。
杜建春是磕磕绊绊前行,手里的手电筒再加上天上被乌云盖着的半颗月亮也不能把路照的清楚。
带路的男人年轻脚步稳健飞快,杜建春追的是满头大汗,他心里怪这中年男人不懂规矩也不知道等等他这个七旬老头,另一面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喊人家,就难受都难受自己了。
他背着药箱小跑起来,按理说前头男人一直是走的,杜建春小跑吧是能追上那个男人,可就奇怪了,他发现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男人,他俩始终保持一段大概三米的距离。
杜建春气喘吁吁喊起来:“小伙子,你走的慢点啊。”
前头的男人赶紧减慢速度,边走边回头歉意地憨笑。
“不好意思啊,老先生,我太急了就没注意。”
杜建春想问“我这周围村子都走遍了,怎么没见过你走的这条路有人家住呢”,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硬生生给吞回去。
他改口问:“你这还有多久到地方啊?”
男人脚步放慢,嘴里念叨:“快了快了。”
杜建春手里举着手电筒不经意照到前面回头的男人,不知怎么的,也就五米的距离,他竟然还是看不清男人的脸面,身形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杜建春也就心里起了点疑虑,但也没有多想,因为手电筒照到周围景象的时候他心里顿时一惊,越走这周围还越有半腿高的野草,一眼望去,周围空荡荡的。
这地方完全脱离了村庄,可谓是一片荒野。
先前急着赶路也没留意周围景色的变化,如今察觉起来了反倒让杜建春毛骨悚然。
这地方是周围村庄专门埋坟的地段,方圆五里哪有人家居住?
他也终于想通为什么一直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了,这是撞鬼了啊。
杜建春也不敢吱声,默默关了手电筒,攥着手电筒的手心已经满是细汗,他心里盘算该如何脱身。
前头一直埋头赶路的男人此时却缓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