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还不快跟上。”陆羡快速吐出这句话,只要他说得够快,其他人脑子就跟不上。
槐序立马快步跟上,却被范均奕拦下了。
范钧奕示意手下人将槐序扣跪在地上,笑盈盈地看着陆羡,“你走可以,他不行。”
陆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回来,换上了和蔼的笑容。
“哎呀,范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人从小就跟着我了,既然我要离开,他自然还是跟我走比较好,还望卖我一个面子,呵呵。”
范钧奕看了看宾客们,挺直了脊背,“我呢,一向大度,不喜欢为难人,你想带走槐序,没问题,只要你出得起钱买走他。”
“多少?”
“五百两。”
陆羡差点想给他五个大逼兜,这不明抢么。
他忍住火气,笑了笑,“五百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市面上最好的下人也不过一百两就能买到。”
“这小子我喜欢啊,那价格自然高,出得起你就把他领走,出不起就请你出去,慢走不送。”
陆羡微微皱了下眉头。
好个范钧奕,分明就是知道他现在一穷二白,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搁这坐地起价,而且还不落人口实。
“绝色美女花个三百两就能买到,怎么,这槐序比绝色美女还好?难不成你有这种癖好?”
范钧奕对他的那些伎俩已经厌倦了,颇为不耐烦,“你管我,五百两,一两不少。”
“不少就不少,我还不要了,这年头谁想带个拖油瓶。”陆羡说完,扬长而去。
槐序听到这话,只是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范钧奕蹲到槐序的面前,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
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拍打在槐序的脸上,“你瞧瞧,这就是你拼命护着的主子,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可怜呐。”
槐序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眼神锋锐坚毅,盯得范均奕竟有些不自在。
他说不上来,那眼神好像透着某种来自生命的倔强,让他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弄死你最解气!”
“铛铛铛—”
一阵密集的敲锣声从范府大门传来,似乎在向人们宣告着某种重大事件的来临。
“外面怎么回事?”范钧奕问道。
“公子,是……是陆羡在咱们府外敲锣,说是要……要……”
“要什么?有话快说。”
“说是要揭露太尉府中的虚伪阴暗面。”
“岂有此理!”范钧奕瞪大了眼睛,愤怒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灼热的目光仿佛要点燃一切,他大步冲了出去。
众位宾客不明所以,见状纷纷跟去,热闹谁不想瞅瞅。
范钧奕气冲冲地走出府门,傻眼了。
只见他府上的看门小厮已被掀翻在地。
一旁的陆羡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个锣,敲敲打打,吸引了好几圈的人,其中还有人磕着瓜子儿。
“来来来,揭露太尉府中的虚伪阴暗面啦,大伙儿来给我评评理!”
陆羡边敲锣边引吭大叫。
“我乃陆有年之子陆羡,我爹犯了大错,罪有应得。
我知道,我以前也不是个东西,名声不好,但我痛定思痛,我想做个好人,行善积德。
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梦想却被……呜呜呜……却被……”
有什么比坏人放下屠刀更快抓住人心?
有什么比卖惨更收获同情?
陆羡讲得有声有色,动情之处还有几声哽咽,情深意切。
不少听众已经流露出同情之色,瓜子儿都忘嗑了。
“陆羡!”范钧奕暴喝一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来人!快!快!把他给我拿下!”
范府的侍卫们齐齐围了上去,眨眼功夫就把陆羡摁在了地上。
陆羡此时就像是一条被人捉住的鱼,拼命扳动着,高声呼喊:“大家看看!太尉府要杀人灭口啦!大家……”
“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范钧奕气急败坏,几步冲过去,提起他的衣领,“你到底想干嘛?”
陆羡低声道:“放了槐序,我就乖乖闭嘴,只说你范大公子的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高风亮节,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嘛。”
“你做梦!”范钧奕扬起拳头就要打。
“住手!”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范府内传来。
交头接耳的宾客们安静下来,自动退让左右。
就连怒意盎然的范均奕也乖乖住了手,起身恭敬地鞠躬,温顺地叫了一声“爹。”
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绣着金线的长袍裙摆随风飘动,华丽而又低调。
他面容庄重,长长的胡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