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等人走远了,三两个才小声议论:
听说这沈将军而立之年过了有三岁,但尚未娶妻,府上连个伺候的侍妾都没有,也不知怎样的女子还能入他的眼。
怎么,姐姐红鸾星动了?
想出宫去做这将军夫人?
瞎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几个个嬉笑玩闹的宫女打闹起来。
其中难免感伤,进了宫的哪能那么容易出去。
沈敛情停在上清宫苑门口,招人近前吩咐了几句后,方才准备进殿。
正巧此时太医署的医官们三三两两鱼贯而出,见他后行礼,禀告圣体近况。
宫苑偏殿一偶。
跪经的白氏姐妹正在香气缭绕的佛室里秘话。
白妃年轻,皮外伤缝合后,几无大碍。
她配合沈敛情做了口供,也没回自己的仙仪殿,一直在此侍疾。
老皇帝时好时坏,也不让旁人觐见,醒了就要见他亲亲仙家,饮食汤药皆由白妃亲手经喂。
白妃不傻,此时不献殷勤更待何时,更何况只要她一出这宫门,多少人等着害她?
白凝竹劝了再劝,苦口婆心:“姐姐,我们出宫吧,别争了!”
天子还有几时能活?争了这宠又有何用?
白凝竹有些后悔把乱世的情形说给了这位堂姐,当时只是想提醒她一下,没想到堂姐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直接与一群江湖术士合伙装神弄鬼一场后还进了宫。
白凝霜依次从无量天尊拜到药师佛再到送子观音处,顶礼膜拜后金色蒲团叠膝入座,转着手里的一百零八颗砗磲玉串,冷冷瞧了眼与自己面容三分相似的堂妹。
只三分,就已世间难比肩的国色无双。
白妃满意地笑了,“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若我这商女、庶女的身份,只能为人妾室,何不为天下至尊的?”
既然是做妾,那也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妾室!
皇贵妃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可是那位左右就是这两三年的光景,我,我们来不及!”
白凝竹急了,迫切地想点醒这位用白氏一族几百口人的姓名去赌的人。
来不及的。
一下不察,口无遮拦起来的她,捂住了嘴,惊慌失措地左右看了看。
白凝霜轻笑一声,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你要尽早将秘方送进来。”
白妃当然早就在各方去寻助孕方子,为了稳妥她必须要借助白氏的力。
白凝竹劝无可劝,抿唇不语。
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自己不帮忙,白氏其他人也会蜂拥而上。
·
酉末戍初,冷宫偏殿,一个酸枣枝红漆食盒被宫女传进来。
再次递到黎云缨这处。
锦翠结果一看,见是好东西,难得一笑。
一壶被温水裹着的红糖姜茶水,晚上她家年轻不懂事受了寒的小姐能得温暖的好眠了。
不多时又有太监抬了两床新的锦绣床被过来。
回话说也是替八皇子妃送的,见天气凉怕姜太夫人冻着。
黎云缨用暖水袋捂着肚子,手上小汤勺挖着红糖水发呆。
璎珞怎么知道我小日子?不是她,还能有谁?
第五日天晴。
清晨一早就按例盘查,所有人的口供差不多都挨个录了第二遍。
存疑的会被单独请出,在小黑屋里与三个管事嬷嬷,相互掰头。
有证据参与刺杀事件,或被相关嫌犯指控的,直接拉入掖庭严加拷问。
不知是哪个没熬住的开了口,指认了庆妃与九皇子,当晚在这二人身边的人,全都带走,进了掖庭司。
王小姐杜小姐等人一个不差,几个老太婆拦也拦不住,只嚷着要见皇上,要面圣。
刑房里,一个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的花白头发老太监,正将烧红的烙铁往一受了鞭刑的小宫女脸上印字。
一群小姐,一下晕了三个。
杜夫人颤颤惊惊地抱住自家小女儿,护着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大喊道: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可都是朝中要员的内眷,清清白白!”
那老太监享受着惨叫声,与皮肉被烫熟的焦糊味,对着这群粉嫩嫩花枝招展细皮嫩肉的贵人主子,打心底更是惊喜若狂,马上她们就哭着跪着哀求他这个狗奴才死太监。
许是心情不错,听到辩驳后,客气地回了句:
“起先来这的都说自己清白无辜,咱家这鞭子这铁烙一伺候呀,可就清白不起来咯。”
鸭公嗓咯咯笑后,又盯着杜夫人问:“不知夫人能捱几鞭?”
老太监举着染血的鞭子,步步逼近,异常阴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