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1 / 2)

思考了半天,还不如不思考。

夏悠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决定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事态紧急,罗马里欧先生把法拉利开得像是要起飞,以比平常缩短三分之一的时间赶回了并盛,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医院楼下。

夏悠讨厌医院,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太阳穴就隐隐发胀。迪诺在前面走路生风,夏悠紧跟着他上了电梯,一路上至顶楼。

走廊上的声控灯顺着响动依次亮起,给了无生气的世界带来了一点点聊胜于无的光芒。明灭起伏的灯光间,夏悠看清了尽头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低垂着头的落寂身影。

是沢田纲吉,夏悠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崩溃过。医院的白墙将他的影子拉得变形,似乎随时都会融化在光与影的边际之间。他长久地一动不动,只有发丝在轻轻颤抖,病房窗户出的微光笼罩在他身上,将他照得如同一尊正在祈祷的石像。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张皇地抬起眼,又迅速地低了下去:“迪诺先生,夏悠同学……”

夏悠没有答话,扭过头,透过玻璃门往病房里面望。

她最后一次见到山本武,还是在未来战结束的时候,十年后的斯库瓦罗和他们道别,山本武又决定回到过去后,就要重拾他最心爱的棒球,把斯库瓦罗气得七窍生烟。

当时她说了什么来着?“希望你真的这么做”?

这间病房只有一张雪白的病床属于山本武,其他地方都被夏悠不认识的医疗器械所占据。彭格列调动了黑手党家族最高级的资源来抢救他,他在这间病房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燃烧的都是天文数字般恐怖的金钱,却也只能最低限度地维持着他的生命。

夏悠出了会神,伸出了自己的手,因为常年居住在森林中的城堡里不见天日,她一直白得过分。

但此时,山本武裸露在外的皮肤比她还要苍白,一尘不染的被单下勾勒出一副消瘦的骨架,远远不足以支撑起他平日那恐怖的力量和肌肉。他看起来是如此脆弱,好像夏悠只需要轻轻一捏,这位未来会进军甲子园的棒球大明星、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就会轻而易举地死去。

原来人类身体里没有血液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打破给别人看,就算山本武侥幸能醒来,那夏悠也难以想象他知晓自己下半生都无法站起来时会是什么感受。

他无法再胜任沢田纲吉的守护者,也无法再拿起他最心爱的棒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都烟消云散。而他才十四岁,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

下手的人一定非常恨他,知道摧毁什么才会让他绝望。

夏悠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讨厌他。”

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在病房外又驻足站立了一会,转身走到沢田纲吉旁边坐下,开口问道:“找到袭击者了吗。”

沢田纲吉有些失神,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有。”

夏悠也不催促,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忽然侧过脸来,用毫无波澜的语调问沢田纲吉:“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讨厌他又熟悉他,他不会防备的人,或许会是我?”

“可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超直感作祟,沢田纲吉想也不想地说出了这句话。

“但你应该怀疑我!”夏悠一下凑近了,她的目光强硬而冷漠,夜空一样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怒气。

“不是‘你觉得’就可以,山本武就是因为没有怀疑对方所以才会被偷袭。”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情绪化,尽量压抑着语气,可还是情不自禁的越说越快,“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有嫌疑,我也一样!”

“好了好了,悠酱,你先冷静一点悠酱。”迪诺猛地打断了她的话,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山本。”

“……”夏悠缓了缓,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焦虑了。她脱力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按住额角摇了摇头,仍是坚持说道,“你可以觉得我不会做这种事,但在找出真正的袭击者之前,你必须对我保持怀疑。”

她不管是十年前和十年后,都一样令迪诺头疼,她从斯库瓦罗身上学到的不仅是剑法,还有对方那糟糕的性格,夏悠偏激、固执、并且绝不悔改。

“我想过了。”沢田纲吉低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会参加彭格列的继承式。”

夏悠怔了一下,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而沢田纲吉像是察觉不到她的视线一般,继续说道:“我拜托了库洛姆,到时候用幻觉弥补山本同学的空缺。犯人如果得知重伤的山本同学出席继承式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进来查看的。”

会针对彭格列雨之守护者下如此狠手的人,夏悠不相信对方肯错过继承式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在脑内过了一遍这个计划,神经质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我会帮你的。”

“这可以视作为瓦里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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