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季嫣第一次听乌黎提到他的哥哥了。
季嫣对炼器宗有点兴趣,但现在她忙着锻体,也没有精力再想旁的,安慰了乌黎几句后,就与他一同去练了剑。
今天见到宗旻师兄时,季嫣恍惚间想起沈惟楚今早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有些迷茫,真的能做到忽略疼痛只专注招式吗?
今日挨打结束,季嫣依旧没什么进步,和昨日一样。
她坐在地上,宗旻破天荒朝她走来:“你还好吗?”
季嫣点了点头,大脑有些放空地问:“宗旻师兄锻体过吗?”
“没有。”宗旻摇了摇头,也在她身旁坐下了,“一般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弟子,都不需要锻体,你入门太晚,根骨基本定型了,所以体质较之其他弟子差了很多,必须得用相对极端的方法纠正回来。”
“原来如此。”
宗旻见她情绪低落,便又道:“一般人锻体也起码得半年才有效果,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
季嫣并没有被安慰到,至少要半年才好……半年听起来也太久了。
宗旻自知说错了话,抿了抿唇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能陪你了,明天再见,师妹。”
“嗯。”
宗旻走后,季嫣又坐了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应欢。
季嫣也有几天没看见应欢了,此时看到她也有些欣喜。
应欢摸了摸她的头,说:“别动,我来给你疗伤。”
“谢谢师姐。”
应欢也坐下来,一边疗伤一边与她闲话道:“前几天我下山,师兄让我帮你带了一份甜糕,味道怎么样?”
“嗯?”季嫣愣了一下,“甜糕……那是师兄让师姐带的?”
应欢点点头,又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
她很快又猜出了什么,有些无奈道:“师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擅长对别人好,下意识会把自己做了什么藏起来,他是不是和你说,甜糕是我给你带的?”
“嗯。”
应欢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每次都这样,总是默默做事。有一次师兄途经一个山神庙,那庙已经很破了,周围的百姓又逢旱灾,很多人都吃不饱肚子,那一片也饿死了不少人,但那里的人也很死心眼,只管拜山神,觉得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山神发怒。”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面,至今都忘不掉,他们把那些他们认为有罪的人献祭给山神,乞求山神宽恕。因为这个也死了不少人。”
“我当时跟师兄一块儿历练,那时候师弟还没入师门,我们路过了这里,也不能不管,师兄就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和干粮留在了山神庙中,全都给了当地的灾民。”
“那笔银子可多了,好像是师兄爹娘留给他的银子,师兄都给他们了,但师兄给了就走了,那些灾民至今都以为是山神显灵了,没人知道是师兄慷慨解囊。”
应欢抬头望天,仿佛陷入了回忆:“我刚入门时,师父就对我说,要我向师兄学道心,我当时还不懂,但路过那座山神庙后我就懂了。”
“师兄几乎没有缺点,但我觉得他那样也不好,他太累了,很少为自己想过,相比于师父希望他早日修得大道,我其实更希望他能更有人气地活着。”
沈惟楚完美得就像个假人,遇到任何事都从容,无论被如何对待,也从不生怨。
应欢又笑道:“不过他现在为了你违背师父的命令,倒是让我觉得他现在有了一丝人气,不再那么冷冰冰了。”
季嫣听应欢说了这么久,也不禁发起了呆。
她隐隐约约也摸清了师兄的脾性,应欢师姐说的那些她也能感受到,但她还记得师兄昨晚凶她了,他好像不想她那样亲他。
可是既然不想,后面为什么又要亲回去?
季嫣又有点摸不透他的脾气,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师兄的确待她很好,但这样的好,也许也是建立在她的身份上,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爹娘为他定下的亲事。
季嫣想了想,就不再想了,她与师姐一同用了晚饭,又去师父的住处找了元裕借了琉璃花灯。
元裕听到她说昨晚的灯碎了,表情变了变,最后没说什么,只是臭着一张脸,回去给她拿了一个新的来。
季嫣拿到后乖乖承诺道:“这次一定不会再碎了。”
元裕:“……最好是这样。”
季嫣这次去静室,带了两床厚棉被过去。
进入静室前,季嫣又想到静室里的那个阵法,一时不确定乾坤袋会不会在里面失效,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在外面把被子取了出来。
于是沈惟楚就看到了被棉被淹没的师妹。
他怔了下,就起身下榻,将季嫣怀里的被子接过来。
小姑娘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一个是铺在身下的,另一个是用来盖的。”
沈惟楚闻